桓惜冷哼了一声,拽着白昭纬急匆匆进了府。
也是合该今夜有事。
最近几年大老爷桓崧越来越少在姚氏屋里安歇,除却初一十五,一个月大概只有那么两三次。
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他却因为芳姨娘害喜折腾得心烦,索性来姚氏屋里寻个清静。
夫妻二人也有了些年纪,虽不似年轻时那般亲密,躺在一起说说话却别有一番滋味。
正聊得开心,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喧闹。
姚氏坐直身子,皱着眉头道:“是谁这般不懂规矩,大晚上的居然闹到咱们这里来了?”
不等桓崧答话,大丫鬟轻轻推开内室的门:“老爷夫人,姑奶奶和姑爷来了。”
“阿惜和白昭纬?”桓崧也坐了起来,疑惑道:“他们夫妻大晚上的来咱们这儿做甚?”
姚氏已经下了床,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又把桓崧的外裳递给他:“谁知道他们来做甚,老爷赶紧把衣裳穿好,咱们一起出去瞧瞧。”
桓崧有些不情愿地将衣裳穿好,同姚氏一起走出了内室。
不多时,夫妻二人便来到了正厅。
桓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一见桓崧和姚氏,她就站起身讥讽道:“大哥、大嫂,我这儿都火上房了,你们俩倒是睡得挺安稳嘛!”
桓崧本就是一肚子的气,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
“妹妹这又是在哪儿受了气,逮谁咬谁呐?”
“你——”桓惜大怒:“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白昭纬赶紧拉住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说了一遍。
“……大哥大嫂,您二位也别怪阿惜性子急,实在是陌哥儿太不讲情面,对自家兄弟下手那么狠……”
一席话说得桓崧和姚氏都有些懵。
啥?陌哥儿把祯哥儿给揍了?!
桓惜越发气得不行,怒道:“这可是陈哥儿派人给我们捎的口信,你们就是信不过我和昭纬,也该相信你们的儿子吧?”
桓崧和姚氏更懵了。
陈哥儿这是烤肉吃多上头了?
亲弟弟揍了表弟,他非但不想方设法瞒着姑父姑母,还主动递消息?
不么,他们的陈哥儿一向聪明能干,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桓崧道:“阿惜,这事儿你肯定是误会了……”
桓惜哪里肯听他解释,顺手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就砸了过来。
她是老夫人许氏唯一的女儿,上面又有两个兄长,父亲又常年在军中,自小就被惯得无法无天,摔杯子砸花瓶都是常有的事。
但如今日这般直接用茶盏砸人,砸的还是自家兄长,却真是头一回。
她的气力不小准头却不行,茶盏直接落在了姚氏脚边。
碎瓷片四处飞溅,有几片直接溅到了姚氏身上。
姚氏嫁进郡公府的头几年,桓惜尚且待字闺中,受了她多少气简直数都数不清。
今日她越发蹬鼻子上脸,居然敢动手伤人!
姚氏实在是忍不了了,她蹭地站起来,指着桓惜和白昭纬骂道:“你们夫妻休要欺人太甚!陌哥儿是什么脾性你们应该清楚,他是那种轻易动手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