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对你说过,逃出皇宫之后,我随连将军辗转去了离国。
那时我几乎是身无分文,连将军虽然收拢了一些旧部却无力供养,凭他当时的财力更没有办法扩充军队。
当时我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尽快联络姬灵玉,两块玉佩合一便能够寻到宝藏,燃眉之急立时可解。
二是像离国人学习经商,一边赚钱一边扩大自己的势力。
两条路各有优劣,但我十分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甥舅二人相认半年多来,这还是桓郁头一次对姬凤濯生出了钦佩之意。
难怪他用二十年的时间便能与襄逆分庭抗礼,的确是有其过人之处。
宝藏那种东西听着是挺诱人,其实太过虚无缥缈。
即便元文帝肯定了它的存在,并且还给了藏宝图,也不能证明它就真的存在。
即便真的存在,数量多寡价值几何也无人知晓。
万一费尽心血和人力物力,最终那宝藏根本值不了几个钱,甚至连成本都收不回来,那岂不是亏大了?
再者说,姬灵玉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说不定还想着独吞那批宝藏,用来支持老相好扩充势力呢。
与其费尽周折去找那不靠谱的宝藏,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事。
桓郁赞道:“舅舅的确是看得长远,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姬凤濯苦笑了下:“这也是没办法啊!活人总不能被一堆死物拖累。
谁能说得清宝藏有多少,又需要花费多少时日才能拿到手。
与其浪费那些时间和精力,还不如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拿定主意之后,舅舅便把那玉佩束之高阁,只当皇祖父是在安慰父皇,其实那宝藏早就被他取出来用掉了。”
桓郁点点头,没有继续谈论宝藏的问题。
那一日廉明听得分明,姬灵玉当着卫从云的面,否认自己知晓宝藏一事。
按说卫从云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应该不至于撒谎骗他。
但她显然并不信任永王,或许担心卫从云上了他父亲的当,所以不得已说了句假话。
姬凤濯拍了拍桓郁的肩膀:“郁儿,舅舅从前的提议,你重新考虑过么?”
桓郁抬眼看着他:“舅舅指的是担任统帅一事?”
“是啊……”姬凤濯叹了口气:“舅舅并非是要为难你,只是我的处境也是艰难得很。
连老将军走了之后,好几股势力便难以压服,单靠舅舅的嫡系实难掌控全局。
内部难以团结,如何继续收复河山?
诚然,你从前的话也有道理。你毕竟年轻,又没有真的带过兵,一时间恐怕难以让众人信服。
但你的能力舅舅是清楚的,而且你还有旁人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身份。
你外祖父的威信还在,身为他唯一的外孙,由你来担任统帅,一定会有许多人拥戴。”
桓郁道:“舅舅,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的想法和从前一般无二。
您的难处我能够体谅,能帮你的我会尽力相帮。
而且您之前也说过,离国军队久疏战阵,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此次两军对峙,最难对付的便是站在离军背后的永王。
您的目的是击退离军,我的目的是生擒永王,两者并不矛盾。”
姬凤濯的目光亮了亮:“郁儿说得对,其实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