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俞翕却笑了。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招魂曲,在黑衣们耳畔回荡。
俞翕讪笑着道:“门后只会有你们的尸首。此处......并非水牢。”
黑衣们当然不肯相信,依旧卖力地摧毁着那扇石门,拼命的在巨网中与天兵对抗——只为将牢中的饕餮放出。
见他们仍旧不依不饶,俞翕大手一挥,四周的景色忽然都变了,众人拼命轰击的那扇石门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巨石,而他们四周空旷无比,只有这一块巨石,还有四周的围墙。
“阵......我们一直在阵中......”似乎是这群黑衣的领头者,他的声音近乎绝望,“陨!”
此人话音一落,所有黑衣人忽然都卸下了武器,手中凝起灵力,直直地往自己的胸口拍去。
“啧。”俞翕微微蹙眉,臂弯中的拂尘散着点点星光,飞驰向众黑衣的胸口。
接触到星光的人都无法动弹,瞪大了眼,恐惧的望着院落里的俞翕。
俞翕轻笑了一声,缓缓道:“你们的性命由我暂未保管,不客气。”
黑衣们眼中只剩下了绝望。
他们落入了敌人的陷阱,此战惨败。
重阳拎着玄青从远处飞来,落到了俞翕身后,余光撇见他衣摆上那条骇人的血迹,又看见石门前一具尸体,无奈地勾了勾唇,“司命神君可还尽兴?”
俞翕似乎并没有尽兴,“本君已然手下留情,还是死了。”
玄青被重阳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摔得疼了,闷哼一声。
俞翕瞥了一眼地上的玄青,满眼嫌恶,“混进来的细作就是他?炎广怎么总喜欢派这些没脑子的玩意儿来?”
地上的玄青被摔出一身冷汗,却咬着牙开了口,“士可杀,不可辱!我们桡氏衷心于鸟族,休要将我们与魔界扯上关系!”
重阳和俞翕对视的目光猛然一凛。
重阳缓缓蹲下身子,拧住玄青的下巴,低吼道:“你说你们衷心于鸟族,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玄青对上他的目光,“王子,属下办事不力,请王子责罚。”
分明是被人踩在脚下,可他那一双眼中却没有任何恐惧与屈辱,一片死寂,仿佛已经笃定自己时日无多。
重阳皱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玄青一怔,连忙挣脱开他的钳制,“属下是王子的人!”
俞翕往后退了几步,隔开了一段距离。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群闯水牢的黑衣人竟然是鸟族族人。
重阳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那双明朗如月的瞳孔里覆上了淡淡的薄雾,他扫视了一眼石门前被定住了手脚的黑衣们,感受到了他们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气息。
“你们......桡氏。”重阳气地眼眶都红了,简直是失望透顶,“桡氏......呵,好一个桡氏!胆敢勾结魔界盗窃饕餮,甚至栽赃陷害鸟族!”
重阳站起身来,又直直地朝俞翕跪下,“神君!此案涉及鸟族族人,重阳身为鸟族王子,有徇私、包庇的可能,无法再助司命神君审查该案。还请神君代为查明真相!”
俞翕覆手而立,静静地望着重阳,应声点头,“好。”
“重阳谢过司命神君。”重阳起了身,又郑重地行了一礼。
此刻黎侑的寝屋中,一片安详。
院子里忽然刮起一阵轻风,转瞬即逝。
此刻黎侑的寝屋中,一片安详。
院子里忽然刮起一阵轻风,转瞬即逝。
“魔主,落网了。”黑夜里,黑衣全身都与周围的环境相融。
炎广望着前方那间烛光明灭的屋子,眼底的肆意与阴冷蔓延到了整个瞳孔,“好。”
蛰伏在黑夜中的魔界二十死侍如同匍匐在兔窝附近草丛中的豺狼,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只要炎广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向屋内的二人,撕咬开他们的皮毛,叼着他们脆弱鲜美的脖颈,忠心耿耿地递到炎广面前。
“还差一步,这局棋只差一步。”许是因为激动,炎广的手不着痕迹地颤了颤,“桡轻曼那边怎么样了?”
黑衣望了眼西边那条漆黑悠长的路,瞧见了正跟着侍女往这边走的桡轻曼,点了点头。
炎广笑了,笑意触及眼底,化作了一道利刃,带着寒光射向了黎侑的院落。
“开始吧。”
分明是闷热的夏夜,这一声却是那样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