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忍不住道:“您何时知道她是崔家的闺女?”
谷</span> 李勣瞥了他一眼,道:“秋收之后便知道了,而且崔家也知道了。否则你以为为何崔家的追骑这么久都没找上门?千年门阀都是吃干饭的?”
“呵,两家长辈故意让你俩多来往,所以放了你们一马,不然崔家姑娘早就被五花大绑捉拿归案了。”
李钦载仰天无语长叹。
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对,崔婕更丑,那傻姑娘还以为自己躲得高明,崔家找不到她呢。
李钦载叹道:“孙儿认栽,要杀要剐……嗯,没那么严重,不至于的,哈哈。”
李勣沉下脸,缓缓道:“秋收至今好几个月了,你俩该有的小情愫也有了,想必都不反对这桩婚事了吧?”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在庄子里与你眉来眼去也不妥,坏了名节,开春后掐个吉日,你们赶紧成亲吧。”
嘲讽地一笑,李勣冷哼道:“事到如今,想必你与她成亲也算甘之如饴吧?”
李钦载呆怔片刻,然后一扭身,像一朵不胜凉风般娇羞的水莲花,羞怯地道:“孙儿如此孝顺,当然全凭爷爷做主。”
李勣一阵恶心,忍不住呸了一声,随即觉得呸得不过瘾,又狠狠呸了一声。
“说定了,二月间找个吉日,赶紧成婚,”李勣缓缓道:“崔家的姑娘老夫觉得不错,上次荞儿被歹人所掳,老夫听说崔家姑娘不顾安危一力维护,这样的好姑娘,足堪我李家堂上之妇,该以正媒聘之。”
李钦载想起崔婕与荞儿曾经共同经历的患难,忍不住叹道:“不错,她是个好姑娘。”
夜宴已毕,李勣醉了,被下人扶回了卧房。
李钦载也抱着昏昏欲睡的荞儿往后院走。
年岁渐长,荞儿抱在怀里有些沉,李钦载一边走一边拍着他的背。
怀里微微的颠簸,荞儿突然醒了,揉着眼睛看了看漆黑的四周。
“爹,年过完了吗?”
李钦载微笑道:“没到子时,年还没过完。”
“爹,什么叫过年呀?”
“‘年’是一种怪兽,很凶很凶,专门吃人,所以我们民间每到这个时候,便要‘过年’,为的是吓跑年兽,顺顺利利过到下一个年。”
荞儿眨巴着清澈的眼睛,道:“爹,荞儿长大了保护爹,不让爹被年兽吃了。”
李钦载笑道:“好,但如今荞儿还小,爹来保护你。”
“嗯!爹保护荞儿,荞儿长大后保护爹。”
荞儿说着又有些睡意,眼皮一耷一耷的。
迷迷糊糊靠在李钦载的肩上,荞儿如梦呓般道:“爹,过年好。”
李钦载脚步一顿,侧头看着荞儿迷糊的小脸,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意,轻声道:“你也过年好,慢慢长大,余生长得很,不必着急。”
…………
深夜,长安城仍然热闹非凡。
市井坊间彻夜不眠,臣民们纷纷携带家眷,上街逛夜市。
一片喧闹喜悦之时,一匹快马从长安的延平门飞驰而入。
快马入城仍未止步,飞快朝太极宫方向驰去。
快到宫门前,马上骑士终于收了缰绳,放慢了速度。
见宫门前值守的将士缓缓围上来,满面尘土的骑士大声道:“前方紧急军情!检校带方州刺史刘仁轨千里奏报长安!倭国贼子出兵百济,与我大唐战于白江口,我军将士伤亡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