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交涉,并没有多言。
她不喜欢屈沧溟,却打心眼里对屈沧溟并没有深仇大恨,二人为敌不过是处境不同,各自为自己的国家效力罢了。但对鞣然她是厌恶至极的,毕竟一个能在楚清辞卧底身份暴露后杀害卧底全族的国家,让人不齿。也正因如此她才主张吞并鞣然,把六国变成五国。
谁知凤怀瑾突然道:“放了沈绿浓也不是没有商量余地,但这件事,朕说了不算,皇叔说了也不算,要听皇婶的。皇婶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罢,狡黠地对虞兮使了个眼色。
凤怀瑾知道屈沧溟对虞兮在鞣然地牢用刑的事,想让虞兮在沈绿浓身上还回来泄愤,她懂。但虞兮不是那样小格局的人,她有自己的主意。
虞兮不得不轻声咳了一声,缓缓道:“凤国人比较淳朴,没有鞣然地牢那些千奇百怪的刑罚,沈小姐关在里面不会受太多苦,最多狱卒打上她几鞭子也就是严重的。再忍忍,关个十天半月,屈恒之和屈槐序可能就会来了。我国摄政王和天子宅心仁厚,断不会把你用在我身上的刑罚用在沈小姐身上,放心好了。”
屈沧溟的脸色变成了难看的青灰色。
“靖王妃,之前我得罪了你,向你道歉。绿浓从小怕黑,关在地牢她一定受不了。你要城池,要土地,要百姓,我先立了字据,到时候父兄来了一并给你也是一样的。”
他对虞兮行了个深深的拱手弯腰礼,眼里全是对沈绿浓的担忧。
果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人爱,沈绿浓的绿茶味儿都要从鼻腔冲进虞兮的天灵盖了,依然被屈沧溟爱得发狂。
屈沧溟这个重权轻人,觊觎父兄天下要谋反的家伙,虞兮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沈绿浓却能舍命来凤国救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虞兮感慨。
凤逸阳在旁边看着自己谈论国政杀伐决断的娇妻,又满足又欢喜。她这样光芒万丈,让他为她做梯子作陪衬,他是心甘情愿的。
哪里有这样的女人啊。
当年的楚清辞,已经算得上有勇有谋,也没有她这样极致的英豪之气。
这个女人,他最初觉得她若是个男儿身,一定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如今却觉得,她无需是男儿身,便让他甘心为她保驾护航,做左膀右臂。
凤逸阳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虞兮,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凤国最尊贵的男人都事事以虞兮为重,屈沧溟才知道,这个女人之前被他低估了。她才是核心,是他想要跟凤国交易的关键点。
“我跟沈绿浓一起经历了太多事,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沈绿浓做作,屈沧溟如何不知道,可这在他眼里是极小的瑕疵罢了。
“那你们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呢。”凤逸阳在旁边冷冷道。
虞兮无语地叹口气,这男人耿耿于怀屈沧溟对她用刑的事,真的像个孩子。
屈沧溟大概也觉得凤逸阳幼稚,张了张嘴,愣是没有想出什么怼他的话来。
“得了,沈绿浓行刺人证物证俱在,谅她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放出来和二皇子一样做人质也是可以的。”虞兮思索片刻道,又问凤怀瑾,“给她用的药可是化骨散?”
“是。”凤怀瑾点点头。
“放心吧,化骨散是我研制的,只会让她内力全失,其他没有什么妨碍。”虞兮又对屈沧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