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想了想,回答他:“沈太太最近睡眠都不大好,之前还去看了医生开过安眠药吃。”
候御哲皱着眉点了点头。
沈安溪发觉自己身处在一条光线很暗的走廊里。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像是有人受到了鞭打。被鞭打的那人正在痛苦的叫喊着。
沈安溪循声寻过去,在一个敞开着门的房间外停下。她抬眸往里面看,看到一个男子被绑在椅子上,身上是一道道流血的鞭伤。那男子面前还站了个人,正是这个人在不断地用鞭子抽打他。
沈安溪走近一些去看,发觉那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子很眼熟。这时,那拿着鞭子的人停止了抽打,走到旁边,将房内的灯打开。
灯光亮起的那刻,沈安溪看清楚了那被绑在椅子上的那男子的脸——是沈枞渊!
沈枞渊浑身都是鲜血,他左边的眼睛像是被挖掉了,眼眶里空洞洞的.....
沈安溪又惊又怕,忍不住大叫出声:“枞渊!”
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沈安溪只觉得浑身疲累,她转动眼睛,发觉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原来刚才只是噩梦而已。
幸好只是噩梦......
沈安溪努力回忆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会到这病床上来的,而无论怎样回忆,就只记得失去意识前,是在婴儿床前担忧着沈枞渊。
她动了动手脚,然后尝试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撑起身子时竟是头晕目眩。
这是怎么了?她在这病床里到底躺了多少天?枞渊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正在思绪纷纭地想着,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安溪,你醒来了?”
候御哲在病床旁边的椅子处坐下:“感觉好些了么?”说话他微微蹙起眉头,神色关切。
“感觉特别头晕。”沈安溪如实对候御哲说道。
“那我去叫护士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候御哲说着,就出了房门。
没多久,候御哲和一个护士回到病房里。在护士帮自己做检查的时候,沈安溪问旁边的候御哲:“我昏迷了多少天?”
“这是第三天了。”候御哲说道。
沈安溪转过头去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钟上显示的时间是三点。所以已经是下午了啊。沈安溪心里想着,又问道:“那枞渊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在沈安溪昏迷掉的这几日,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沈枞渊卷款潜逃的新闻。候御哲这几天忙着跟法院的人联络关系。然而并没什么用,案子还是走正常流程。候御哲已经提起了上诉要求,很快就会有二审。
候御哲回答沈安溪:“过几天就会二审,我会尽一切办法去帮枞渊的。”
沈安溪点了点头,略略放下心来。
这时护士完成了检查对他们说道:“沈太太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有点虚,记得要按时吃药卧床静养,不要太过劳心劳神。”
候御哲对护士道了声谢。
几天后。
沈安溪坚持要出院,所以候御哲便帮她办了出院手续。出了院后,沈安溪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二审的资料。候御哲除了劝她多休息注意身体外,也别无他法。
这天下午,沈安溪约了辩护律师在住所见面。
辩护律师在沈安溪对面坐下,她倒了杯热乌龙茶给他。辩护律师道了声谢,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不施脂粉,衣服也是极平常的服饰。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清秀脱俗的气质。面容很恬静。虽是豪门家的太太,却没有丝毫的骄矜和傲气。
辩护律师不由得对沈安溪多了几分好感。耳边这时响起她悦耳轻柔的嗓音,说着她最近为上法庭受审而做的准备。
辩护律师喝了几口手中清香沁人的乌龙茶,向沈安溪如实说出心中顾虑:“按照我打官司多年的经验,我觉得二审能改判的几率并不大。”
沈安溪执着茶盖的手这时微微一抖,茶盖忽地跌下到茶杯处,发出一声突兀的脆响。她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为什么?对方的人证物证都是捏造的。我先生是失踪了,而不是卷款潜逃。”
“然而你并不能证明对方的人证物证都是捏造的。在法官眼里,那就是真实的证据。沈太太,我相信你,但是陪审团不相信啊。他们只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沈安溪皱着眉,目光落到窗外。辩护律师看着她略为憔悴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同情:“沈太太,虽然改判的几率不大,但是我会尽全力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律师的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沈安溪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起来,胸腔中极为难受。当下她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对着辩护律师道了声谢。
这天是二审的日子。沈安溪草草地施了个淡妆,就出发去了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