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平城走过来,将薄冰温柔地揽入怀。他抱着她,即使过了那么久,他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要不是熟悉的体温提醒自己,席平城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
“你呀,让你好好待着不听。”
男人宠溺地点了薄冰的额头,薄冰看着他幸福的笑,一时竟然看得痴了。阿朗说她忘了好多东西,也忘了和平城的一切。阿朗还说她以前很爱很爱平城,是要当他嫂子的人。那会阿朗洋溢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她就想他一定不会骗她的。
“平城,谢谢你。”
“傻瓜。”
席平城牵着薄冰回屋,他让薄冰先休息,说自己去书房处理些公司的事。薄冰温柔地看着他,让他几欲沉溺。等她转身,席平城才敢卸下自己所有的伪装。
阿朗说:“哥,你当初骗我的事我不怪你,但你能骗阿离姐多久呢。你就不怕她哪天突然想起来,会恨你。”
他是怎么回答阿朗的,他是这样说的:“阿朗,当哥求你。”
所以这一年来,小薄每次出现一些过去的模糊记忆,他都让阿朗过来帮他催眠她。一晃就过了这么久,不是不愧疚,只是有她的岁月太过美好,他是个自私的 人,他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席七,来了。”
“查到了。”
席七看着面色落寞的席平城,犹豫了,但一想到L市近来的现状,他难得露出了焦虑的神情。
“席少,陆氏最近不惜血本,疯狂地打压我们公司,老爷那边意见很大。”
“我知道了。”
陆且扬还真是爱惨了小薄。
当初在婚礼上带走薄冰,他就把有关薄冰的所有消息都封锁了。甚至,为了让陆且扬相信,还设计了薄冰在爆炸事故中遭人毒手,车祸而亡的事实。听说陆且扬拿着薄冰的骨灰盒,精神萎靡,陆氏岌岌可危。他本想抓住机会,收购陆氏。他连放在陆氏集团的那颗棋子都用了,眼看只要一步就能成功,却不知陆且扬用了什么手段,一夜之间就稳定了陆氏,危机也就宣布解除。
至此,他也暴露了自己。席家在L市的根基不比陆家,陆且扬几番打压下来,他能挺到今天,实在不易。
他与陆且扬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他不止要事业,还要小薄。所以,陆且扬,接下的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席平城去见了自己的父亲,他绷着黑脸,一见面先是一杯茶水泼过来。他没躲,胸口灼痛,他却没有吭一声。
“你到现在还留着薄家的那个人。”
“平城,你是要气死我吗?”
席平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是他为了一己私欲,毁了自己爱的人的家,害了她全家人,更让自己和她白白错失。
要不是他,薄冰就不会离开离城,就不会遇到陆且扬,那么她就只会爱自己了,是自己一个人的新娘。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亲,席平城毫不怀疑自己一定会将其折磨彻底。但席平城知道,这只是一个如果。
“席景昀,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陆家我会给你拿过来。”
“孽子。”
席平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只是在看到酒店外等候许久的席七,感受到烈日,他才觉得自己是有灵魂的。
“回别墅。”
当席平城看到客厅里小小的人,窝成一团,缩在沙发上,他浮沉不定的心突然就有了归宿。小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抱起沉睡的薄冰,回了房间。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原想放纵自己抱着她入睡,但一想起他碰她时她的过激反应,他还是忍下那个念头。关好灯,转身离开。
没有告诉薄冰,这是席平城这一年来第一次没有声息地离开薄冰。薄冰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席平城,心里慌乱不已。她想打电话给他,可突然发现她连手机都没有。问了管家,管家用家里的电话帮自己打了过去,可没等她开口,他就挂了电话。
管家说,少爷去了L市,让她安心等他回来。
薄冰想去找平城,她在这里最熟悉的只有他和阿朗。她去找阿朗,却得知阿朗去了国外。那一刻,薄冰恼怒自己对平城的不上心。她竟然除了知道她是他的妻子,竟然对他一无所知。
薄冰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席平城正在L市和陆且扬进行一场大战。胜的人成为L市的商界领头,而败的人则会一夕破产,在L市消失。
凌非看着总裁办公室灯光通明,心里的疼惜越发不可收拾。陆少,他这又是何苦呢?所有人都说薄冰不在了,他一开始不信,可当席平城拿着薄冰的骨灰来找陆少,他知道那个人这次是真的不在了。但陆少不信,要换做自己是他,大抵也是不会信的。没想到,薄冰这次的离开,让陆少直接成了如今这般疯执模样。
唉。
陆且扬靠在办公桌上,地上零散的酒瓶空空如也。男人眼眶猩红,迷离的眼没有焦距,他怀里紧紧抱着骨灰盒,明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可手上的力度却温柔至极。
安静的办公室里,未关上的窗子,有湿冷的夜风刮进来。男人只穿了黑色的衬衣,显得单薄无比,他此时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情绪里,许久,如困兽般嘶吼:
阿薄,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