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毓说了“起”之后,她方才直起身子,扬手向屋中指了指,“嗯嗯嗯。”似乎有话说。
我没听懂,安毓却好似懂了。
他笑向我道,“仙使,且往厅里面坐坐吧。”
我忙笑着摇了摇头,“就不坐了,天色已晚,我还要赶在晚饭前回去呢,再晚,殿下就该骂我整日乱跑了。”
安毓还没说话,那云婆婆已在灰褐色围裙上擦干了手上的水,几步迎上来,拉过我的胳膊,将我往屋里引。
“嗳嗳,婆婆。”我拉住她的手腕,笑道,“多谢您的好意,但我真的不坐了。”
云婆婆仍不松手,执意要让我去屋中坐一坐。
安毓也劝道,“仙使坐坐吧,云婆婆特地去为你买了你喜欢的马蹄糕。”
我一顿,竟不知道安毓是什么时候吩咐的。
“多谢婆婆。”我轻声道了谢,只好顺从的跟着云婆婆进了正厅中去。
等安毓与我分主次坐下后,云婆婆又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足有十一二个油纸包,且各个包装都存在些微不同。
她将托盘放在我面前的小几上,又折身出去,很快又端上一大壶茶水并两只粗陶茶杯来,在小几上放了,挽袖斟了两杯茶,一杯端给我,一杯递给了安毓。
我捧着茶,凑近鼻间嗅了嗅,不由惊喜道,“是大红袍呢。”
“仙使且尝尝看。”安毓微笑着说。
云婆婆也“嗯嗯嗯”几声,向我指了指托盘里堆得密密麻麻的油纸包,意思大概是让我快吃。
我不由失笑,“婆婆给我买这么多,怎么能吃得完呢?”
云婆婆听说,忙转身对安毓比了一通手势。
安毓认真看完,又转头望向我,解释道,“云婆婆说,后巷只有卖烤红薯的小摊贩,从没有卖马蹄糕的,只怕是你记错了,她又不知你到底喜欢哪家的,就跑了附近几条街,把各家的马蹄糕都买了一份回来。”
我垂下眼睑,若有所思的问,“原来,后巷是没有卖马蹄糕的么?”
云婆婆“嗯”了一声。
“哦。”我点头,目光垂向桌面的大托盘,凭着记忆,将一个用红绳打包,且油纸上盖着一方小小的红色马蹄莲印章的油纸包挑了出来,“请问婆婆,可还记得这一包马蹄糕是从那家店买来的?我昨儿吃的就是这一种,可能记错了位置,您要是记得是哪家的,我之后也好去买。”
云婆婆对我点了点头,又别过头对上座的安毓一阵比划。
安毓再向我解释,“云婆婆说,这是上河街拐角那家小铺子上买的,离这里有三条街远,并不怎么好找,若仙使想要地址,婆婆待会儿再写张字条来给你。”
我眼神暗了暗,笑得已有些勉强,“那就有劳婆婆了。”
下午路过安毓花园竹林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昨日月奴的怪异来,故生了试探之意,故意向安毓打听,虽心里已对这样的结果有了准备,但当真成真了,我又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