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川微微蹙眉,面上露出几分看似真切的关心与心疼,连我也分不清楚真假。
他柔声道,“不如,先到凉亭里去歇歇吧?”
清月眼睛一亮,忙附和道,“是是是,先休息休息吧,慢慢来。”
“这……”晚娘面露犹豫,又似乎还想坚持。
画川已伸手将她横抱起来,不由分说的举步往一旁的石亭走去。
晚娘“啊”了一声,忙牢牢抱住了画川的脖子,不经意与画川对视,立刻羞红了脸。
我暗叹不好,忙扭头去看执夏。
她已经彻底沉下了脸,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樱红唇色渐褪,逐渐被苍白失血的颜色所代替,一双手将左右两边的裙摆揉出深深的折痕,微微有些发抖。
该死的画川,你可是知道她的真面目的啊,可别傻兮兮的陷进她的圈套去。
“跟我来。”我忙拉着执夏退到了假山后去,并引着她在迎春花的花荫下坐了。
眼不见为净,还是先退为妙。
刚坐下,执夏眼中便不受控制的滚下两串泪来,又在我出言安慰之前,率先用手背抹去了泪痕。
她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生生将眼中薄薄的雾气压了下去,故作释然的说,“没关系没关系。”
我很心疼,忙握住她的手安慰,“你别胡思乱想了,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遭。”
心里想,找机会一定要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执夏知道,免得她总这样惶惶不安;又想,还要找机会和画川单独说两句话,警醒警醒他,让他记得晚娘对他不过是有目的的虚情假意,可千万别放错了真心。
“嗯,你放心。”她回握住我的手,扬唇笑了笑,貌美如春蕾,眼中哀色却如冬日冰雪,她自我安慰道,“她不过一个凡人而已,须臾数十年,我有千千万万年呢,怎么可能磨不过她?”
我轻叹一声,算了,现在再多费口舌安慰也无济于事,等执夏知道实情后,就什么都好了。
可是……我心中又隐隐涌出一瞬不安,没了晚娘,事情当真就好了吗?
……
晚娘已经在小院里住了五天,还有七天,为期三天的大莽法会将正式拉开帷幕。
日子看似无波无澜的缓缓过去,晚娘与清月是两个合格的客人,规规矩矩的守在画川的小院里,偶尔到花园、前厅活动,遇到人也都是毕恭毕敬的,平时有什么事儿,也都是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
但也因为这样,她们几乎没有露出什么可疑之处来,难免让我心中有些隐忧,也不知画川他们探清楚晚娘两人的目的没有。
我找着机会将晚娘等人的底简要的与执夏说了说,她果然欢喜,但见到画川与晚娘亲密相处时,也难免脸色不虞,我又再三叮嘱她,让她对晚娘的态度不要出现大的变化,以免惹人怀疑。
她也省得事情的重要性,为免暴露,平日也尽量躲着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