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点头，“兄长战亡后，父神以西方净瓶锁住了兄长的余魂，扣住了他的灵根，方得以保他元神不灭，所以若得机缘，要想复活他，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紧紧锁在我的脸上。

我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犹疑道，“那个机缘……是我？”

他低下头，默认了。

我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几乎能吞下一颗鸡蛋，“怎…怎怎么会呢？我不过是一个最最末等的侍婢，法力低微，能力本事更是一概没有，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能救得了你的兄长？”

他犹豫了一下，方解释道，“父神说，这数万年，之所以没有办法复活兄长，是因为他灵根太弱，离开了净瓶就会立刻消散，所以没有办法聚魂重生，除非……”

“除非什么？”我知道，我就是那个除非。

他垂眸看我，似乎难以启齿，“除非，有一个本就没有灵根的人出现，可以以己做温床，替我兄长重育灵根。”

“没有灵根”——我原以为这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却不想竟是谁也瞒不住，光是这四个字，我已几乎要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悄悄向后倒退了半步，“所以，战神想尽千方百计要你娶我，就是为了这个？”

画川点头，许是觉得心中于我有愧，不敢抬头正视我。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你们不会是想要我的命吧？”

原谅我，我真的不是个无私奉献的人。

之前在孤山上，我能想也不想的去替画川死，那是因为他是我心底珍视的朋友，可此番，他要我相救的人，即使是他兄长，于我也只是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要我举手之劳相救还可，要我断送性命去一命换一命，我却是断断不肯的。

画川被我这句问话下了一大跳，情急中忙解释道，“自然不是，若要你的命去换，倒不如要我去死。”

我红了脸，侧身避开他的眼神，小声抱怨道，“你胡说什么呢。”

画川也意识到这话的不妥，脸上也是一红，转而道，“熹央，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一点也不会。”

“那……”我愈加疑惑，“我更不懂了，你们要拿我的躯壳去养育你兄长的残魂与灵根，又怎么会不要我的性命？难道，一个躯体还能有两个人用吗？”

一个躯壳两个人用？！

我猛地想起，那妖界右相云生与他的妻子瓶窑不就是这样？

不待画川回答，我已惊呼道，“不要，我可不要成为那样！”

“什么？”我反应太大，让画川怔了怔。

我忙将之前见过的云生与瓶窑共生之事与他说了，然后又一次强调道，“我不要，我不要成为那样，我害怕。”

画川上前两步，轻轻握住我的肩，笑着安慰道，“不是的，没有那么复杂，我也不会让你陷入到那样的境遇中去。”

听他这样说，我心下渐安，忍不住又问，“那究竟要我做什么？”

画川方才道，“父神说，只要将兄长的灵根自净瓶中引入你的虚鼎之中，再借助固元丹与纯阳灵力重塑灵根，使其复原至元灵态，灵根便不会消散，也就能复活兄长了。”

“就这么简单？”画川的回答超乎我的预料。

“嗯。”他忙郑重的点头，“就这样简单，我已经问过父神，这样可能会耗费你一些灵力和气血，但于你身体本身是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