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无奈,我只得应下,又不放心的嘱咐她,“那你待会儿就去出云殿去,让华霜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住,我晚一点见过执夏回来,就去看你。”
“嗯。”月奴点头,“姐姐放心。”
辞了月奴,我一刻不停的向上影楼去,心中忐忑,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竟值得执夏这般神神秘秘。
上影楼说是楼,其实是一座小塔,塔高五层,下宽上尖。
蓬洲是水洲,靠天河很近,隐没在飞云之中,遍开芙蓉,天河水没,尚有青苔小道可供人行,天河水涨,则一片汪洋,仅见芙蓉朵朵,出水而盛,或学凡人雅趣,乘船而归,携一捧芙蓉上岸,或飞身掠过,直上塔台。
我摇身化作黄莺,挥翅而去,在高于水面一丈的第一层塔门前恢复人身。
上影楼向来门庭洞开,今日却大门紧闭。
我上前去,抓着铜环“哐哐”叩了两声,“执夏?”
没人回应。
我又叩了两下,声音也拔高了些,“执夏?你在吗?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人回应。
我不禁奇怪,贴耳到门上,细听里面动静。
“沙沙……沙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或者是风声。
“我进来了?”我试探着问。
仍是无人回应。
我一面小声嘀咕着,“执夏这是在搞什么鬼?”一面用力推开了门。
门乍被打开,一股不算浓烈却清晰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上影楼一层足有大半个宫殿大,向右是楼梯,延伸向上一层,向左是一扇绘八仙过海图样的十六开屏风,隔出一间小小的歇息室。
“沙沙……沙沙……”之前听不明晰的声音更清楚了些,从屏风后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我心中升起一瞬不安,急忙冲向那屏风,“执夏!”
屏风后,一片诡异的红色。
鲜血流成了血泊,血泊中躺着一个人。
不是执夏,正是刚刚还被我议论的东海七公主——叙叙。
一支步摇深深没入她的粉颈,鲜血汩汩,不断的向外涌出,蓝色的绸衫被血色浸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支闪烁着幽幽蓝色的步摇,正是安毓赠我的那支。
叙叙脸色惨白,已完全失了血色,一双眼却瞪得老大,右手手指蜷曲着,聚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下一下,不放弃的抓着地面。
“沙沙……沙沙……”
她尚还存着一口气,艰难的转过头来,一双眼对准我。
那双眼,聚满了恨意,恨透骨髓的痛。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