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一下,突然笑起来。
“难道不是?”我噘着嘴,小声嘟囔着,“你这么做作的嘱咐,不就是为了让我误以为那屋子里藏着你的那个什么宝贝,再看我是不是要偷你的什么东西,对不对?我又不傻,就算要偷你什么东西,你这样明显的陷阱,还能引我上当不成?”
黑衣人笑得更深,颔首道,“那对不住,是我小瞧你了,下次设个更好的陷阱给你跳,以免你说我不尊重你。”
我咬咬牙,罢了,我忍了。
……
自这一天起,我每日都会定时向黑衣人输送一些妖力,但时间都会控制在一炷香以内,避免再出现那日的情形。
同时,我也绞尽脑汁的想着离开这里的办法,某一个白天,我还鼓起勇气穿破结界,在结界外的一堆枯骨里找到了我丢失的忘霄剑,可无论我如何尝试,如何努力,都始终没办法将剑带回结界中,即使将剑收回体内,也会在进入结界的一瞬间被那强大的蓝光给震出去。
我缩在烈日下抓耳挠腮,黑衣人则在屋檐下看好戏,“我早说过了,六界之物能进得了界外地狱,却进不来这界外之地,你还是歇歇吧,那么一把破剑有什么要紧的,若你非要,去房子里挑一把就是了,比你那个可要好得多。”
“我懒得理你。”我侧了侧身子,用背对着他。
早知道之前就不耗费那么多妖力去救他了,以前半死不活的样子虽然看着渗人,但至少话少,现在身子渐渐好了,不咳不喘,舌头根也灵活了起来,关键一句有用的都不说,竟说些乱七八糟遭人厌的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黑衣人变戏法似的煮了一锅白水虾,各个都有手心那么大。
我目瞪口呆,“你哪儿弄来的?之前那鱼也是,这里的溪啊池啊我都逛了好几百遍了,怎么从来也未见着过什么活物?”
黑衣人慢吞吞的给我盛虾,“你不知道的还多,那天帝老儿不知道的更多,等你再在这儿待上几百年,完全骗取了我的信任,我就把秘密告诉你。”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尽量忽略“骗取”这两个字眼,“那我还是不必知道了,再有几个月我都待不下去,还说什么几百年。”
黑衣人皱唇一笑,“几百年都是短的,只怕你得在这儿陪我终老了。”
我不欲跟他逞口舌之能,接过碗,默默吃虾。
……
每日,黑衣人都会花很多的时间在调息运功上,好消化我送到他体内的妖力。
我吃尽了虾不算完,还将虾汤都灌进了肚子,撑得动不了,便背靠着墙壁,看他练功。
说实话,这黑衣人还真得好好谢谢我。
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已换了一个人,脸上那道可怕的疤痕完全消褪,皮肤渐渐有了血色,连眼里灰黄色的浑浊也褪去了不少,已能看出黑色的瞳仁。
更明显的是,他长期佝偻的背挺立了不少,说话、行动也更加灵活有力,虽然屋子里仍长期点着火炉,但至少没有再夜夜蜷缩在炉火边睡觉,眼见已是要大好。
别说,脸上没有伤疤的他,看起来五官尚算端正,之前还以为是个龙钟老翁,如今却估摸着年岁应该不大。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惊道,“呀,你之前说,天雷每月一次,算着日子,那可不就是明天了吗?”
黑衣人将功法汇于任督,平静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