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觉得,他对我已越加放不开手了。
“我再去打壶水来。”我有意躲避,提着茶壶,准备出去。
“濇儿。”他拉住我的手,“别忙了。”
似乎怕我因为他的接触而不高兴,这个动作很短暂,短暂到我还没有拒绝,他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我泯唇,依言坐下。
他问我,“你去哪儿了?”
我含糊的回答,“出去转了转。”
他点头,嘱咐道,“九黎可能会有动作,这几日,你多注意些。”
我想起折凉带走的那只人皮蛊。
“陛下,我想住到千丈崖。”
千丈崖属于安毓一个人,那座大殿,没人能够靠近。
折凉想害我,也没有机会。
还有,要想知道安毓究竟是不是凶手,那里才是最应该好好搜一搜的地方。
安毓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他答,“好,待会儿我就让人给你收拾东西。”
……
我要住到千丈崖大殿上的消息在妖界掀起轩然大波。
因为那里,从没有人进去过。
满宫里的人议论纷纷,对我愈发客气恭谨,甚至有传言说妖王将要封我为侧妃。
关雎殿中的人只有雅儿一人跟我过去,其余的,仍留在关雎殿中。
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用再跟着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又刻薄多疑的主子;还有一部分人有些失望,毕竟在我身边闯一闯,说不定能挣出一个飞黄腾达的可能。
各人有各思,喜忧不一。
我趾高气昂的去了千丈崖大殿,将“妖媚惑主”的妖女本色体现得淋漓尽致。
安毓让我与他同住在寝殿里,当然,仍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榻。
雅儿被安排在偏殿内一间厢房住下,不经允准也不得踏入正殿。
春生宴在今日彻底拉下帷幕,各界来宾纷纷告辞。
九黎留下了霓明娘娘小住,扶苏也称“闻妖界黑甲军阵马风樯、锐不可当,恰逢阅兵日将至,故有意一观”,留了下来。
画川担心自己若有反常,惹来战神的怀疑,故不敢多留,托妖王送信一封给我,自己回了天界。
在信中,画川反复嘱咐,要我保护好自己,若华霜的事有了结果,万万与他先行商量后再动手。
听雅儿说,自我搬入千丈崖大殿后,折凉公主曾两次请见陛下,都被陛下拒了。
折凉气极,打伤守门一侍卫,妄图擅闯,却被安毓所设结界阻挡在外,不得进。
我心中冷笑:这母女二人,当真是下定决心要取我性命了,幸而那日在密室中我听到九黎与秋容的对话,否则,那“人皮蛊”只怕早就钻了我的肺腑。
安静了几天,待安毓和雅儿对我放松戒备时,我找准安毓上朝未归的时机,分好几天将这千丈崖大殿里里外外毫无遗漏的搜索了一遍。
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我心急如焚,又颓然不已。
距离华霜被害,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冬去春来。
原本以为只要捏住那枚月华石,就抓住了报仇的钥匙,可一番周折下来,我却几乎看不到希望。
究竟是谁?
扶苏不知忙些什么,从哪日后便没有再找过我。
我每日算计着要怎么翻箱倒柜,也没时间去想他那日所说的去除情蛊的事情。
等这几日过去,我彻底放弃了这边,才想起要关心一下他那边怎么样了。
从千丈崖后的密室偷偷溜出去,我决定要去找一找扶苏。
扶苏所住的屋子在西山上,是他特地要求的要择一处安静的地方住,妖后才特地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