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安毓只能回剑相抵,又与他纠缠了两个回合。
难舍难分间,一道金光将我二人瞬间笼罩。
耳中充斥佛音经文,如咒如诉,让我头疼欲裂。
安毓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气息逐渐不稳。
就在失神刹那,通武一鼓作气,一刀刺穿安毓的心口。
鲜血染红了我的眼,“不!”
巨大的威压当头盖下,黑暗袭来。
我们重重砸在地上,骨头都几乎断裂,但我仍死死抓住安毓的胳膊。
入手一片湿泞,正是他汩汩涌出的鲜血。
他原本抱着我的腰的手无力垂下,气息也有些乱了。
“安毓?安毓!”我连声唤他,又急又怕。
他气息微微,却还算清醒,“我在。”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召出忘霄来。
忘霄蓝光虽微,也勉强能照亮周围一丈距离。
我先借着光查看安毓的伤势,只见他心门处正一汩一汩涌出黑血,再看他面色惨白却唇色黑紫,正是中毒之相。
“卑鄙!”我低斥。
安毓连喘了两口气,道,“这是蚀骨之毒,能消散灵力,让人功法尽失,只怕……咳咳……”
他俯身咳出两口黑血,“只怕,我们很难逃了。”
我撕开裙角,先绕着他的肩在伤口上缠了几圈,勉强为他止住了血,又掏出随身带的清毒丸喂他吃下。
这药虽不能解这毒,但好歹能延缓毒性的发作,只要我们能在被送到天帝跟前之前逃出去,一切都还有机会。
我扶他躺下,“你先歇一歇,我去看看这法器。”
说完,举着忘霄往黑暗深处走去。
大约百步,已能借着微弱亮光看到暗金色钵壁,其上密密麻麻的镌刻着佛教铭文,细看一遍,脑海中已如洪钟入骨,嗡嗡作响,让我几乎站立不住。
我咬牙,贴着钵壁摸索了一圈,别说缝隙,就连一点光点都没有。
安毓倒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精神好了些,强撑着半坐起来,道,“这是佛教圣物——紫金钵,除了施咒人以咒语打开之外,别无出路。”
“那怎么办?”我有些急了。
我倒无所谓,死就死了,安毓却是因为我才被困在这里,一旦被人知道是他冒死来救我,恐怕即使他是妖界之王,是天帝之孙,天界也容不下他。
他父神多砚就是一个例子。
“你…咳咳…”他刚要说话,一口废血涌上喉咙,又咳红了他的脸。
我忙跑过去替他拍背。
他顺势靠在我肩上,用手抹掉嘴角的残血,继而又道,“若我未受伤,或可凝聚妖力冲破桎梏,但……咳咳……”
但眼下,他身受重伤,怕是不能了。
我垂下眼睛,失望又自责,“若不是因为我,你也……”
“等等。”我眼睛一亮,“你说凝聚妖力,或可冲破这紫金钵?”
这一问,安毓也懂了我此刻所想,却有些犹豫,“你体内妖力鼎沸,远在我之上,可你功法尚浅,勉力汇聚,只怕你现在这副肉身受不住。”
“那也得试试呀。”我忙道,“被送到天帝面前,我也还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拿这条命去搏一搏。”
安毓眼睛一黯,“我不许……”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许就行。”我打断他,语气强硬,“我不会坐以待毙!”
安毓皱眉,“濇儿……”
“好了。”我握住他的手,第一次主动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