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棋局,将手中的白子落下,饶是这么定坐了两个时辰,他脸上没有分毫不耐。
顾长陵没去看秦祁,目光始终落在棋盘上,嘴角动了动,“王爷耐得住性子。”
“天色还早,为何耐不住性子。”秦祁始终没去看顾长陵,修长手指点了点方几,提醒说,“该你了。”
顾长陵手中转动着一颗黑子,尽管知晓秦祁这几日有意拖住他,他也没有半分怒意,他手指一点,玉落棋盘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秦祁拖住他,无外乎是不想他在楚云笙面前晃悠,念叨着让楚云笙前往北狄这事。原以为秦祁有十分的把握,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缠住他,是他高看秦祁了,也高看秦祁对楚云笙的信任了。
那日,他刚开始提去往北狄之事,楚云笙就态度坚决的说不去,是秦祁小看了自己,小看他在楚云笙心中的地位。
他嘴角划出讽笑的弧度。
棋盘上,无声的肃杀又持续了一个半时辰,窗外天色已经灰暗下来,然而两人面前这盘棋还是没有决出胜负,只能封棋以待明日。顾长陵笑着起身送走秦祁,“王爷说这几日都要向长陵讨教,希望明日王爷还能按时来。”
“定然按时来。”秦祁留下这句话,在仆从手中拿起鹤氅披在身上,转身就出了顾长陵居住的院子。
次日一早,楚云笙窝在被子里美梦,然而被漠九无情的喊醒。
漠九简言意骇的说,希望她今天能够出府一趟。
漠九想来沉默寡言,楚云笙不懂他这般是为何,皱眉问下去,然而半点消息都问不出来,能差使漠九的人不多,她感觉事情有隐情。
然而不管她怎么去说,漠九就是不肯透露半点消息,无奈之下,她只能裹得厚重,寻了个借口出门去。
她问过漠九去哪儿,漠九直说要她出府,她心想不能委屈自己,去了素有鄞州第一楼之称的天香楼。碍着她称病,厨房端来的膳食都是清一色的淡,楚云笙是“病人”,不便置喙这样的安排,如今来食楼,她点的都是口味重的菜色。
这几日,她喝青菜小粥到生无可恋,吸了吸食楼的菜味,很满足的走到楼上雅间。
见人肯定要见,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这次出来,带了漠九还有兰珠,看殿下紧紧握住手中汤婆子,兰珠不解的问,“如今正值隆冬,殿下素来惧冷,不在府里好好养着,缘何出远门!”
楚云笙向门口的漠九瞥去一个眼神,没过多解释,“你去外面守着!”
兰珠心中困惑,但公主这般说,兰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外外边去。
兰珠和漠九都在雅间外面,里头只有楚云笙一人,她不紧不慢的吃着桌子中摆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