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不敢想象,这么离奇的事情要是昭告天下,将会引来怎样的动荡,首先一条欺君罔上就够连作满门了,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罪责,更是数之不尽。
就算逃离了南秦,北狄也在则难逃。
北狄皇帝有他的想法,然而兵权和名声都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如何能不恨,皇帝首先就不会放过。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站的多高就跌的多惨,大家记忆中的大英雄,忽然间变得劣迹斑斑,只怕躲不过人人唾弃的结局。
“燕皇叔在北狄的地位,不是一句两句流言蜚语就可以撼动。”箫清绝给了她一颗定心丸,继而又安抚说,“天塌下来都有燕皇叔呢,这件事情只怪那元跋太狡猾,偷听墙角,你别太自责。”
说完,箫清绝很淡定的布菜,好像刚刚议论的事情,只是饭前的闲话,而不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真的……有办法?”楚云笙不确定的问。
昨天想了一夜,她脑中掠过千般思绪,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天塌了。
她将事情说给箫清绝听,原以为箫清绝会责备她,会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他什么都没有,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当然,除了她讲述出来的那一刻,箫清绝脸色沉了沉以外,其他时刻都表现得很平静。
不知道萧清绝到底在想什么,但看到他这幅淡定的样子,楚云笙心中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着急了。
或许——或许真的有出入也说不定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元跋将这件事情抖了出去,正如萧清绝说的那样,有一种秘密叫做,不是秘密的秘密,大伙都心知肚明,但是谁都没有戳穿那张窗户纸不是吗?
“自然是有办法,你宽心就好。”萧清绝往嘴里送了一块肉,边吃边说着。
他虚指向碟子里的黄焖鸡腿,“这鸡腿很不错,快吃吧,凉了可就没这个味道了。”
楚云笙抬头看他,他脸上半点忧愁都没有,大口吃着膳食,嘴角光亮可鉴的油渍。
经过昨天禅院一时,楚云笙心情一直都很低落,连早膳是勉强果腹,如今面前一碟碟热腾腾的菜,箫清绝还吃的一脸享受模样,楚云笙确实心动了。
酒足饭饱,离开前楚云笙问他,“哥哥最近不着家,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奉旨迎接大皇子。”箫清绝又说,“枏迦可汗病逝,摩蚵可汗即位,大皇子代表北狄奉上贺礼,如今大典结束,燕王世子奉命去塔塔草原迎接大皇子归来。”
楚云笙了然点头,京州距离塔塔草原千里之遥,估计没有一时半刻是回不来。
楚云笙离开雅间后,箫清绝面上笑容逐渐沉下,取而代之是一张深沉的面孔。
他修长指节紧紧捏住漆黑雕花桌案,“前后调走燕王和燕王世子,父皇这是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