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好半天才胆敢伸手抱回来。
在她哭了会儿后,情绪稳定了些,终于慢慢道出原委。
从她说的话中,东平大致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很显然,希小月自从带着两岁的女儿从张舒畅身边离开后,就改回了原名希姝,躲到西南边陲的彩瘴村。
东平猜测她之所以给她的女儿也改名,是因为女儿原本的名字张映月,象征了她们两夫妻的感情,实在是有些触景生情了;
但或许是丈夫总叫孩子“小女侠”,她顺口就被改成了张侠。
单从取名字看,希姝都没办法完全摆脱那个男人的影响,在其他方面当然也不例外。
“母亲很想我父亲,但她每次开始怀念,就变得很暴躁……”
张侠说着皱了皱眉,或许想到了一些带着痛处的记忆。
“她不准我想父亲,总说那是个坏人,偷抢拐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她是被他彻底骗了,人生都被毁了,不希望我重蹈覆辙……
本来我都快忘掉他了,但她一直说……一直说……让我总是把记忆最深处的那点画面翻出来……他带我玩,他摸我头,他背着我跳上树看星星……他……结果就彻底忘不掉了。
这让我非常难受……”
“为什么?”东平插话道:“这些记忆不是很温暖吗?”
“不,我很受折磨。”张侠说完缓缓一个深呼吸,“因为与他相处的记忆和母亲的教导矛盾……”
李踏歌问:“你母亲总念叨你父亲,哪怕是骂,也说明她心里从没放下他,一直在想他,对吧?”
“是的,你说的很对……”张侠闭眼,两行泪滑落,“为此她越来越喜怒无常,我知道她是想煞了那个男人,以至于忧思成疾……自那以后,我就越发恨那个男人了,觉得他毁了母亲……”
“哎,张舒畅老哥一直期待着能跟你们团聚呢……”东平感慨道:“他还留下了两大箱东西,是给你们娘俩的,我们怕出意外,就给埋了起来……”
说着,他便让李踏歌带着这对母子去挖那两口箱子,他则动用能力开始追索那些逃走的凶徒。
不能再耽搁了,不然怕是就让他们跑掉了。
……
在一艘小河边飘着艘小船,船上放着个盖着破布的推车。
一旁岸边,杀戮正在进行。
“老大,你为什么……为什么呀……”
一个矿场护卫胸口中刀倒在血泊中,一边挣扎一边悲愤地问道。
在他周围,是一具具咽气的尸体。
“为什么,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喽。”
刁得财捂住左腹的病痛,咬牙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天就开始密谋了,怕是看出我得病,打算造反了吧?如今有了金子,我怕是上船后没多久就要被喂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人听了一直放声大笑着,直至咽气仍面露嘲讽。
“哼。”
刁得财又掏出麻叶来吃掉,然后蹲下开始搜他身。
他一摸,就从手下身上搜出了一个瓷瓶,上面贴着的纸写了个“福”字。
打开一闻,是烧酒。
又摸了另一具尸体的怀里,再摸到了一个“辰”字瓷瓶。
打开一闻,黄酒。
他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没一会儿,贴着“生辰快乐、福寿延年”八字的瓷瓶,里面分别装着八种酒水——他最喜欢的八种酒。
他面对这一字摆开的八个瓷瓶,跪坐在地,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