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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沈家夫人去寺庙上香,偶遇一小乞丐,将他带回沈家,取名沈为民。小姐沈冬梅亭亭玉立,他以为像他这种出身,只能远远看着。可沈冬梅却将目光,看向一个和他一样下贱的穷书生。他悲愤交集,终于起了歹心,夺了她的清白,害得她羞愤自尽而死。自那以后他便落下阳虚的病根,事实上不是阳虚,而是心虚。
他去湖边洗血衣,碰到一个道士。
道士看见他,瞬间洞悉一切,道:
【杀人偿命,多可怜啊。贫道倒是有瓶灵药,可以帮你避过此劫。此药可起死回生,普天之下,仅此一瓶---】
说是药,不过是腥臭的红色液体,像血。他走投无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喂沈冬梅喝下,未曾想她真的活过来了。只是,她忘了许多事,包括她的冤屈,他的罪过。但她没忘记,她对书生的爱意。因她已非清白之身,沈家老爷好面子,将她赶出沈家。如此沈冬梅得偿所愿,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
后来,他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说她时常乱发脾气,还打伤了人。
从那时起,钟铉鸣爱上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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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梅产女那夜,钟铉鸣以为所有的不美好,都会因为这个孩子的降临,画上句号。想起初见冬梅的场景,画了一纸雪地腊梅,题词‘冬华’。门意外地开了,沈冬梅从外边走进来,下身一滩红色,眼睛里也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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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铉鸣死后,沈为民进钟家照顾冬梅母女。他晚上睡不着,白天赶马总打瞌睡,为此没少被雇主责罚。就这样苦苦熬了七年,直到某日他回家不见冬梅踪影,便连夜去寻,终在钟铉鸣坟前找到了她。
她抱着从坟里翻出来的骷髅头,泣血而歌:
【世间安得有情郎,刀山火海为我闯。黄泉苦酒谁相伴,不如痛饮骷髅汤---】
沈为民彻底崩溃,捡起钟铉鸣的牌位,砸向沈冬梅。
一击,再一击,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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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散去,月光倾泻而下。
有人身披斗篷,推门而入。
血衣少女站在大树下,翩翩而舞,还低声哼歌。一个踉跄,她栽倒了。皎洁的月光照亮她的红眸,鲜红的血从眼中流出,久违的黑色慢慢回到她眸中。
来人正是白天入狱的青燕子。
“大---大小姐---太好了——您没事了——”
狂风乱发,青燕子屈膝跪在冬华跟前,抬手擦拭冬华脸上的血迹,仿佛早已知晓这结局。
“大小姐,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只想跟着你---”
“好——”
青燕子应着,将血气度入冬华的双眼。
冬华随即开始抽搐,挣扎,因那血气想要消除她所有的记忆,包括一些难以割舍的瞬间。
【我---我不想---我想---想---想——】
眼睑合上,想或不想,都不重要了。
一场大火,烧了罪业,开启新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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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糊涂官被贬为庶民。新来的府尹姓吴,青燕子为他取了个绰号,叫吴半秃。因有前车之鉴,吴半秃亲自带人到牢中,恭请青燕子出狱。青燕子将一千份反省书压到新官手中,拍掉身上灰尘,潇洒离去。
吴大人将反省书扔地上,见纸张上写了字,不禁有些好奇,随手捡起一份,只见上边写着:
【劝君多饮骷髅汤,生发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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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上,小丫头提着扫帚清扫落叶。
“你这丫头咋不灵光嘞,别扫了,去厨房帮忙啊。你不知道今天大小姐出狱么?”李嬷嬷抢过扫帚,扔一边,见丫鬟还傻站在原地,一副茫然无措的傻样,便哼道,“忘恩负义的臭丫头,不会连大小姐也忘了吧?”
小丫头也苦恼,好好的,怎么就忘了呢?
枯叶落地,干枯的脉络,恰似不可抗拒的命运,在某处交织后,奔向两个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