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雪你骗我,你分明看见了——”
岸上,篝火即将熄灭,冷风瑟瑟,牧九川裹着毯子,努力和蛇毒抗争。他对梅长雪的恶意欺骗感到很愤怒,可现如今浑身乏力,困意如猛兽霸占着他的大脑。后娘和冬华迟迟未归,心里不安极了。
“告诉你又有何用,除了大吼两句倒头就睡,你还能干什么。”
梅长雪眺望对岸,面上难掩忧虑。
“你竟敢贬低我---想我堂堂圣御大将军——”
“够了。你烦不烦啊。挂名将军罢了,也好意思天天挂在嘴边——”
“你——”牧九川气急,一直咳嗽,清醒了少许,“你休要瞧不上我,有本事你替我解了蛇毒,我定飞身过河,活捉那女鬼——”
——
“只要解了蛇毒,我就能---”憋着一股劲,牧九川努力挣爬起来,“我就能找到那女鬼---我就能知道当年——”
“当年?”
好个牧九川,终于说漏嘴了。说是来找青燕子,其实是来办私事的,想来定是为了他那死去的娘亲。
“你别管当年今年,你说,你刻意不给我解毒,是何居心——”
“不给你解毒?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
“你不是懂医术,还救过楚楚后娘吗?”
说起这事梅长雪倒是想起来了,当初秦楚楚生孩子大出血,大夫都说保不住了,结果梅长雪一出手,活了。说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用血气阻止血崩,给大夫争取时间罢了。
——
“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帮帮我,梅长雪——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砰,他又倒了下去,那场景真是可怜又狼狈。
这倒出乎梅长雪的预料,记忆中,他一向是嚣张、狂妄、自大,像这样低声下气求她,还是第一次。
可如果她帮了他,就等同于暴露了她自己。毕竟秦动人跟将军府,不是一条心。
“牧九川,我相信她们---”
——
“你---你个---毒妇---见死不救——我——”
咒骂完,他终于熬不住了,趴下睡了过去。
“敢骂我!混账!”
梅长雪泄愤地踢了他两脚,要真是见死不救,她早走了!
——
那两人迟迟未归,梅长雪也有些担心了,便飞身踏空,闯入那迷雾中。绿色的手很快围了过来,但万刀既出,别说是这些手,便是当下这片迷雾,也逃不过支离破碎的命运。
她捉住一个用符咒的红衣幕后黑手,用血气窥伺红衣人心中的秘密。她看到红衣人跪在一位白衣女跟前,尊称其为‘千面女’,千面女要她们全力捉拿脱逃的小丫头。
还有一个教她用符咒驱尸的红衣女,被尊为‘打更郎’。
——
前边便是渔村入口,密密麻麻的红衣人守在村子口,有老有少,怒气腾腾地瞪着不速之客梅长雪。
梅长雪将刀架在人质脖子上,提高音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