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是新来的吗?”
“嗯嗯。”
“你是怎么过来的啊,被他们抓来的?还是在报名点自己来的?”
“我……额,那个……”
“哎?你还不好意思和我们大家说话吗?这里的所有人,大家都是好朋友哦!”
“谢,谢谢……我……是被父母送过来的……”
“也就是说是主动来的啦?嗯嗯,很好的啊,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在这里改变命运的话,就一起来努力吧!”
那时,那个就如同天使一样的少女。
十年前,晶元967年,克拉夫特(Kraft)帝国某研究所。
一群八岁左右的孩子,都聚集在这里。都是类似衣服,男孩子白色的短袖长裤,女孩子白色连衣裙,一切都那么的干净……
仿佛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般。
那时,我的第一感觉是怎么想的,已经记不得了。
但是,只知道,那里有着很多的和我类似的孩子,有的是被强行征调的,有的是父母自愿送进来的,有的就是从被领养起就在那里的。我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都有能够其乐融融,就像一家人那样。
她是那里的最厉害的【老大】,如果有谁欺负别人,她一定会去【报复】回去。
“呐,我叫珢昕(K?fig),你呢?”
“钼影?幻(Morin?Van)……”
我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记得,那里有许多的士兵看守着,一个个的都凶神恶煞,但是都对我们没有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不过刚刚到来的时候,她的那一句“你是被抓来的?”好像并不是胡捏乱造的。在这里,确实有被抓过来的。
“哎?你居然是男爵?好厉害啊,是贵族呢。”
“额,也还好吧,就那个样,只是说据说我家以前是非常厉害的,不过现在已经空有一个名字了……”
“没有没有,那样也是很厉害的了。”
“是么,呵呵呵呵……”
总之,在那里的那一段日子非常的快乐,让我,都记不得自己是个什么贵族,是需要挽救家族之类的重任了。
然而,仅有的一些痛苦,也就是每日进行的课程,也就是注射一些药物,被绑在一些仪器上接受强力的共振和电击,脱掉所有的衣服在一些完全看不明白的魔法阵上接受附魔之类的。虽然接受药物后,也会有天旋地转的一样的恶心感和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感,电击什么的造成的麻痹感,肌肉的抽搐,附魔时全身烧灼一样的感觉,这些,在一开始真的一点都无法接受,而后,也都全部能忍下来了。
因为我,真的无法想象,那些人那些其他的孩子究竟是如何能忍受得住那样的煎熬,而那些人,有的也无法接受,有的甚至直接想要逃走,最终,都接受了那里的生活,而逃走的,也都是被那些驻守的士兵装在一个密不透风的袋子里拖回来的下场。而这时候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士兵驻扎了。
不过,只有她,永远在微笑。
微笑着去第一个打针,微笑着去接受电疗,就算是有时在相邻的附魔台上,被强力的魔力烫得一边挣扎,一边惨叫时,看到的也是她用那种强忍着痛苦的,却能给人带来安慰的温柔眼神。
在看了这些东西后,慢慢的,也能就够忍受了。
毕竟,自己应该也就是迟早要死在这里或者外面的。
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如何忍耐下来的。每一次的痛苦,都能够微笑着去接受,然后用那种温柔去治愈别人。真的,无法想象她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是为他人的开心而开心,还是在用那副对别人温柔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
所以了,久而久之,对我而言,逃不逃走都是一个样子了。
然后,有一天。
“喂,珢昕,那个人为什么要被抓走啊?”
“据说,好像是他不适合这里,没有办法毕业。”
“哎?这里可以毕业的吗?毕业就可以离开了吗?那么没有毕业的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啊,好像会被处决的吧。他们都是那些没有好好接受训练的,所以训练不出成果,当然要接受惩罚了。小幻像你一样的听话的怪孩子,肯定能够毕业,然后从这里出去的。”
“嗯嗯,话说回来,珢昕你在这里毕业之后,要去做什么啊?”
“不知道啊,但是在这里一直都不能好好得玩对吧,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玩一玩,把在这里被压抑的全——部——都补回来。”
“那好啊,我们一定能够从这里出去的,到时候,一起去海边玩啊。”
“嗯嗯,那么约好了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原本就是应该这样的。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到来。
“什,什么意思?无法训练……是怎么回事啊?”
我这样问着。
“也让你死个明白吧,”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手套,帽子,口罩眼镜,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大婶说着,“这里的一切实验,都是有一定的失败几率的。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咽了口口水。
“那……”,原本就感觉自己是无法离开的。其实本来,作为一个破败的贵族,就应该是要为家族的复兴而战斗,也正因如此,我才会被扔到这个军方控制的研究所里来的吧,虽然一切早就有预料到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得是我啊?
平日里听到其他平民的小伙伴们都讲,羡慕贵族的这那那这,希望自己也能是个贵族,好不容易自己也是有个世袭爵位的人,却和自己见到的那些人截然不同,甚至于,和自己的那些贵族的亲戚都是天差地别。
【凋敝,只在一夜之间;而振兴,却是要好几代的光阴。】
更小的时候,每当问起这些问题,总是得到这样或者类似这样的答复。虽然也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但就是想不明白,或者对命运抱有一丝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