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不动就来吻我。这不是可以那么随便地做的、事情吧。
想说的话,总是迟一步说出口。
就如同我的剑够不到藤沢一样。
急躁,不甘,懊恼。
藤沢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感觉要是问了,就会陷得更深。
但也没道理就这样下去。
永远也赢不了的,憎恨的对手。
大量的刺激给这个凝结固化的印象带来变化。
后来,那天我在收银机上打错了好几次。
说不定,藤沢是瘟神。
“去不去书店?”
在女子更衣室一端的衣柜前换衣服时,藤沢过来邀我。
这是上午社团活动结束后的事。屋子里残留着与解脱感无缘的闷热,藤沢先一步换好衣服,在明知会坏我心情的情况下做出这种行动。
虽然换衣服的速度也输了,不过我没打算连那种事都要比。
我一边脱下练剑道的衬袄,一边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说你啊,只不过想找我麻烦吧?”
“啊?”
藤沢一副“你说啥呢?”的样子装傻。
“毕竟你的所谓全都是惹我讨厌的事情。能做到这个份上我都感觉尊敬了。”
叠好衬袄,放进包里。夏天要是不定期洗,汗就会凝固变成盐。这不是和梅雨时会发霉相比哪个强一点的问题。哪个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的事都有什么?”
“把你彻底打垮。”
我斩钉截铁地断言。藤沢听了,表情一如既往,好像连一阵微风都没感觉到。
“那难怪会积攒压力啊,真同情你。”
要是这里有装饰在家里的日本刀,说不定我会砍过去。
连我自己也清楚,脑子里的神经像是泡沫纸被接连捏爆一样支离破碎。
而藤沢笑了,完全不把我随着怒火露出的凶相当一回事。
那笑容极其令人不快,总是带着嘲讽的味道。
“好啦,走吧。”
她不管我的回答,极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什么“好啦”,这么气势十足是怎么回事。我可是给自己踩着刹车呢。
我好不容易要大发雷霆,却一下子没了气势。
“别、别握着。”
“为什么?”
因为羞耻啊白痴。我刚要说出口,却忽然回过神。不对不对。
“因为讨厌啊白痴。”
“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知道就别做啊白痴。不管怎样,我的用词变得贫乏。
我们牵着手,像是显摆一样走在学校里。万幸的是暑假里校内人不多。到了自行车停车场,藤沢放开了手。正在想怎么回事的时候,发现她正盯着我的手心观察。哪怕是手心,遇到这么强的视线也会让我不愉快。
“干嘛啊。”
“有竹刀茧呀。”
她朝手指根,还有手心的右下方戳过来。
“藤沢同学可能不知道吧,但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做的。”
至少比藤沢更努力。比起这个,我更希望她别很亲密似地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