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通常这样的话，家里应该有非常温柔的声音，比如什么【你回来了啊】，【洗洗手来吃饭了】，【有没有认真学习啊】之类的声音传过来的，不过，即便如此，对于这个少女而言，这些都简直是奢侈的东西了，毕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东西了。

踏过了玄关处的花瓶的碎瓷片，少女默默地看着，从鞋柜里拿出了自己的拖鞋，并且，把碎瓷片踢到了一边。这样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缺的，所以，也懒得再去收拾了。

“妈妈回来过了？”

少女隔空问着。但是，从屋子的里面，有一个沉默的男人的声音回答了回来。

“啊。”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似乎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一样。

“哦，知道了……”

少女不知道该怎么说，仅仅拿着手中的明信片，走过已经被乱七八糟的家具碎片砸得稀烂的屋子拐角，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少女推开已经被破坏了的门板，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和自己的发色一样的粉色格调。一切都那么蕴含着少女的气息，房间里面，还有一只熊放在床的角落里，上面的便签，似乎不舍得摘掉一样，依然粘在耳朵上。上面秀丽的字体写着【爱人，生日快乐啊，即便生活不如意，也一定要快乐哦】的样子。而少女似乎很无力的样子，趴到了床上大熊的旁边，脸埋在被子里，身体一阵阵地抽搐，但是，却一丝丝的哭声都没有发出来。

是啊，既然没有人听，那么哭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桌子上的明信片，渐渐地见证了太阳从日渐西斜到夜幕降临的过程。

咚咚咚——

“怎么了？”

泪痕还在脸上，但是少女的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动摇，和日常说话的语调一模一样。

【来吃饭吧。】

“知道了。”

交流的简短，大概已经和军用的电报效率差不多了吧。

少女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打开了灯，确定自己的脸没有花掉。随后，走出了房间。

桌子上，放着一些简单的罐头食品，以及用蔬菜制作的，看起来以及时隔一天以上了的菜，还有几个看起来已经颜色都变了的面包，大概，这就是这个少女每天日常要经历的晚餐吧。

而在桌前，已经有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身材病态的瘦弱，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中年大叔坐在了这里。自顾自地在啃着面包，咬着嘴里的罐头肉。

“那个，今天妈妈回来了？”

“是啊。”

“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别管。话说，你是想跟着我一起生活，还是想跟着你妈妈呢？”

家庭伦理剧里的日常情节。而这个问题，这个少女确实也不是第一次被提问了。

“不知道……”

【我能不理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吗？】

少女是想要这么问的。不过，问出来了，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自己也懒得费那个口舌了。

“算了，你个小孩子，也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吧。别的不用你操心。”

男人再次一副自顾自忧愁烦恼的样子了起来。少女说不出话来。但是，有的话，如果现在不说的话，那么以后也不好找机会了。

“那个，爸爸……”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