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钰宸似笑非笑看着司玄,“劳司大人费心,本公子虽然不才,但面见皇上的资格还是有的,引荐什么的就免了吧。”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突然扔出一张纸来,“二位如果这么清闲,不遑看看这个,我想你们应该会很感兴趣。”
司玄和李赫岩对视一眼,说了半天废话,重头戏总算来了。
司玄率先伸出手,就在将要碰上那一张纸时,庄钰宸突然道:“李公子确定司大人能看?”
李赫岩眉目一凝,司玄却道:“怎么,我看不得?”
庄钰宸笑着摇头,“不,你当然看得,我只是担心你为难。司大人毕竟有官职在身,如果知道了某些事,到底该大义灭亲、还是该力保好友,这只怕连司大人也没有答案吧?”
司玄心下顿时一声“咯噔”,结合庄钰宸前前后后说的话,他总算懂了。
庄钰宸前面说过,“有些人活了大半辈子却是越活越糊涂”,这会又说他会为难,很明显指的是李赫岩的父亲,李腾远。
他跟李腾远只不过是同朝为官,私下并无交集,但他却很清楚,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有心想查,官场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干净。
如果庄钰宸真的查到些什么,他作为金吾卫统领,到底该严厉查办、还是视而不见?
一瞬间,司玄千头万绪,最终化为一笑,收回了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连庄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自不能为难自个儿。”
庄钰宸眉目一凝,他本是想激一激司玄,想不到对方却收放自如,根本不上他的当。
李赫岩哂然一笑,摇了摇头,随手拿过那张纸便看了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纸上写了什么,无非就是他老爹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罢了,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嘴上始终挂着笑。
但渐渐的,那一抹笑变得有些僵硬,似故意扯开的嘴角、故意定格在那里。
桌底下,那只没有拿纸张的手死死握成了拳。
这上面写的……这上面写的许多事,一旦公之于众,别说他老爹想保住官职了,就是整个丞相府都要受牵连。
怎么会这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把纸折叠起来,“庄公子有什么话不遑直说。”
司玄也看出了他的紧张,脸色变得凝重,只有庄钰宸一如既往,斜瘫在椅子上,吊儿郎当道:“李公子不必紧张,我是个商人,商人可是最重诚信的,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要求,这上面写的绝不会出现第二份。”
都说无商不奸,庄钰宸这句话要是放在外面说,那可得笑掉人的大牙,但在这二人面前说,倒是实实在在的实诚话,至少比起政客,商人要单纯得多。
李赫岩神色郑重,“请说。”
庄钰宸笑意一敛,眼中闪过精芒,“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我要妧妧平安。”
别跟他扯什么别人对付乔妧怎么办,不管任何人对付乔妧,他最后都会把这笔账算到丞相府头上。
在场都是聪明人,哪能听不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