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屏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但郡主不明说,她也不敢胡乱开口。
“啪啪啪啪……”院子里的李赫岩突然鼓起掌来,笑道:“郡主的胆色和毅力实在让人佩服,不过,阿玄毕竟是你的未婚夫,你这么瞒着他真的好吗?”
乔妧看着李赫岩,嘴角缓缓勾了起来,跨出门槛,道:“有几句话,我不吐不快。”
“洗耳恭听。”李赫岩掏了掏耳朵,脸上始终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乔妧开口,“第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而李府,就是自作孽,老夫人死有余辜。”
李赫岩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顿时僵住,一点一点阴沉。
乔妧好似没看到他的脸色,继续道:“第二,懦夫才会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别人,而你,老夫人分明是被你害死,但你担不起这个罪责,只能推卸给别人。你,就是懦夫。”
李赫岩脸色蓦然煞白。
当初,为了让李腾远顺利脱离朝堂,他用毒药泡制了“老夫人身体抱恙”的假象,虽然最后也解了毒,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毒药还是给她的身体造成了损害,所以才会受不了路上颠簸之苦,最后一病不起。
他一直避免这么去想,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因为只要一想到自己最亲近的祖母很可能是死于自己之手,他就痛彻心扉,那种自责和悔恨足以让他发疯。
但如今,他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惧却被乔妧一口道破。
乔妧还在继续,“第三,你敢在这个时候来京城报仇,无非是以为已经把家里人安置妥当了,又给家里留了后,无论报仇能否成功,你自认已经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只可惜,你已经被仇恨迷失了心智,梁王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
这会儿的李赫岩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乔妧挑眉,烈日之下,说了会子话的她脸色越发苍白,她缓了缓,才道:“你们之所以会选择在梁州落脚,不就是因为你们原本就是梁王的人吗?但梁王敢在京城安插探子,还扶持你父亲坐上丞相之位,野心昭然若揭。一旦起事,成功便还罢了,如果失败,李家便是满门抄斩的结果。”
李赫岩瞳孔一缩,旋即猛地朝司玄看去,乔妧还没那么大的本事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之所以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是司玄告诉她的。
而司玄背后有洪楼,想知道什么会调查不到?他去梁州的一路隐藏踪迹,在梁州也少有露面,和梁王见面也只在私底下,亏他以为这一切已经足够隐秘了,原来一直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我不懂,”李赫岩朝着司玄开口,“洪楼已经建立三十余年,怎么会是你的产业?”
司玄才二十一岁,根本不可能和洪楼扯上关系。
乔妧到不知道这茬儿,诧异的挑了挑眉。
司玄平静回望着李赫岩,“洪楼不是我的。”
撒谎!
李赫岩怎么可能相信?他也是刚刚才注意到,司玄身边两个护卫,一个狂刀一个冷剑,都是以兵器为名,而“长弓”也正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