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皑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朱慈烺。
古人可不是讲究什么说话的时候对视才是礼貌,朱慈烺自从登记以来,除了皇后、宰相们偶尔为之以外,还鲜少有人敢直面自己的眼神。
他从李皑的眼中看出了桀骜不驯,以及通通消散不见的敬畏。
朱慈烺脑海之中一个猜想越发清晰。
而这是场上更多的议论声也吸引了李皑与朱慈烺的目光。
“这不算朝鲜的,那不算朝鲜的。就是出了国门,也得把这甚么公司开到大明的境内挂名号,谁欢喜?”
“海外本就风急浪高,一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勾当。要我说,也不值当跑出去喽。”
“也不当这般说,海外还是有大利的。就如同此前,谁能想象那荆楚之地其实也是一片膏腴之地?这时候早些去了,也能早些赚下。听陛下的意思,晚去了,可就被夷人占了。只是世子邸下说得也是,若是都成了旁人的……”
场上议论纷纷,却都是被李皑的话语给说动了。
不得不承认,你我二字一分,话题渐渐就从讨论殖民的好坏变成了明国与朝鲜的战队。
朱慈烺预感到场上的气氛开始变调,只见他不慌不乱,竟是直接开口邀请:“既然世子自有一番别论,朕也是很感兴趣呐。来人,为设座。朕亦是很想听一听,世子心中高论。”
说罢,朱慈烺侧身一让,示意请李皑上台。
李皑没有站起来,就不需要面对所有人聚集的目光,站在台下,又有几个预先安排好的人起哄,气氛转瞬就变了。
可眼下,朱慈烺挑破暗处纷争,却是让一切都显得光明正大。这就让李皑无从遁避,只得起身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果然,一上台,李皑就变得谦逊起来,再不复方才阴恻恻的模样。
朱慈烺心中冷哼,只听李皑道:“高论臣下不敢当。然则台下具为我朝鲜儿郎中的精英一辈,自当为朝鲜人的命运思量。臣下想来,海外开疆扩土,利处是有的。然则我朝鲜国人少力微,断然不当如大明一般情势。若要海外殖民,必当以朝廷聚集四方有力之势,一体筹措,共铸辉煌。”
朱慈烺眯着眼睛看着李皑,看得李皑好一阵心慌后才开口:“朕有一句看不惯。朝鲜本就为我大明藩属,地位之中,就如湖广、云贵一般。何来左一句你大明,右一句我朝鲜?而今具为中华同盟一员。面对西方诸国挑战,更应携手同心,并肩作战。岂有这般狭小器量?”
“亲兄弟明算帐,臣下所想如此,还请陛下见谅。”李皑寸步不让。
“哈哈哈。”朱慈烺大笑:“所谓因小失大,丢了西瓜捡芝麻,便是如此了。朕创设中华同盟,一体调和藩属与宗主纷争,难不成就算不了这明处的帐,要暗地里闹那等纷争?”
说罢,只听朱慈烺环顾场上众人,道:“朕创设中华同盟,为的是中华同盟各国的富强。让各国人民都能安居乐业,各得其所,共同沐浴在中华文明灿烂的光辉之下。再朕看来,这世间再多的纷争,再多的勾心斗角,都可以在一个这样一个共同的目标团结在一起,抛却成见。在朕看来,这是一个领袖应有的胸怀。”
李皑闻言,面目肃然。
朱慈烺这是要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