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隔壁房间内扰人的噪音终于平歇,但房中的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仅是休息了一会,一阵明显能够听出女性特征的闷哼声不断响起,持续了大概一分钟之久。
砰。
正当埃文庆幸折磨结束的时候,隔壁的房门突然摔开,一个皮肤呈古铜色,脸颊棱角分明,带着金丝眼眶的青年男性从房屋中一晃一晃的走了出来,头颅低垂。
他的身上沾染这各种气味混杂的液体,似乎并没有清理的意思,仅是把手中被麻布包裹的一摊扔了出来,就又转身回了房间。
呛人的臭味逼得正在工作的埃文第一时间咳嗽了两声,转念就像回头怒骂,捂住口鼻。
忽地,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脖子猛地一扭,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旁房门打开,不断有腥味传来的隔壁房间。
作为一位资深“猎人”,他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循着视线看去,只见刚被扔出的一摊已经散开,一把杂乱缠绕,沾染着深红近黑的发丝附着在一张血淋淋的皮肉上,浸透了麻布原本的灰色。
纵然埃文见过许多,甚至看见过海伦“进食”的样子,但眼前一张头皮胡乱摊开在他眼前的样子,依旧让他险些反胃。
顾不上借着完成工作,随手丢开手里的铁锤,他熟稔的从袖口抽出了一把通体森寒的匕首,俯身摸进了完全不加掩饰的房间。
悄无声息间,刚刚转进房间的埃文呆在了原地,一时有些失神。
在离他最近的那张简易木床上,一具被血液染红大半的身体瘫在床单上,失去了头颅的躯壳仍在随着青年手中剔骨刀的一次次挥落而颤动,一双圆睁到极限,被血丝覆盖,充斥着恐惧与绝望的淡灰色双眼空洞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注视着正站在她前方的埃文。
正在发泄着暴虐的青年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转过了头,古铜色的脸上嘴角翘起,舌头不断舔舐着湿润,镜片已被猩红遮挡过半。
“混蛋!”回过神的埃文低吼一声,宛如一头发怒的凶狼,咚咚几步,踩得地板开裂,扑向了仍亵渎着尸体的青年。
继续施暴的青年仿佛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脸上的疯狂一扫不见,嘴角略显癫狂的笑容也化作了一抹讥讽,冷静的抽出了自己握着剔骨刀的左手,手臂上暴起一簇簇肉芽。
几乎是转瞬之间,他竟然扼住了一位以体力出名的“挑衅者”,双臂死死禁锢着对方的肩肘,五指发力。
咔嚓一声,埃文突然感到右手一阵脱力,左侧的肩膀则如一阵剧痛,手臂不自主地抽搐起来。
这个青年的力量并不次于以这方面见长的中序列强者!
哐当!
半跪在床上地青年猛地发力,几乎瞬间丧失了战斗力的埃文被生生举起,双脚离开地面。
他不住的踢动着双腿,强忍着肩部不断被施加的疼痛,一下一下的猛踹着青年的腹部,但对方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古铜色的脸上依旧是讥讽地微笑,似乎时时刻刻都噙着嘲讽意味的棕色双眼注视着埃文逐渐暴起血丝的眼眸,一步步,坚定的走向了窗边。
忽地,他毫无预兆的一扔,狠狠的将手中的埃文砸向了仅有一层薄薄玻璃的窗户。
砰的一下!
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的“挑衅者”像是歌剧中失去了挑战资格的斗兽士一样,像个破烂娃娃般坠下了二层小楼。
右臂无力的身躯沉重砸下,积水的土坑中溅起一滩污水,打湿了恰好路过的工人衣角。
刚才全凭着“小丑”的直觉,利落躲过脏水的克莱恩惊惧地看着地上不断抽搐,胸口随着呼吸一高一低,毫无规律的埃文·斯顿,灵性直觉大作,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二楼阳台处,已经摘下眼镜的兰尔乌斯浅笑着,眼中一片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