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似乎什么都要涌出来了。
其实,与其说是怪罪艾菲斯·修斯,不如说是怪自己。
在质问艾菲斯·修斯的时候,同时也是在质问自己。
时白很清楚,当年的自己,如果能够强一点,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母亲不会为了引开人而独自离开,也就不会和她永远的分开。
如果……
她不曾出生就好了。
以母亲的能力,一定能够逃走,或许,早就回到了Z国,还是和艾菲斯·修斯过着美好的生活。
就是因为她,母亲选择了牺牲自己。
可是,她分明就不值得,也不需要。
死了就死了,被抓就被抓,这条命本来就是母亲带来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呢……
时白的手抓紧了裴行之腰间的衣服,下唇被咬的泛白,眼底满满的都是痛苦和挣扎。
艾菲斯·修斯确实是没用,但是她呢……不止是没用,甚至于……她其实才是那个刽子手吧,那个导致了母亲死亡的人,是她才对……
裴行之察觉到时白情绪的不对,皱了皱眉,到底没有松开她反而是将人抱紧了一点,“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你还欠着我的。你的命,你的人生,从现在开始都是属于我的,你没有资格做任何的事,懂吗?”
时白眼底如墨,是浓稠的化不开的黑,紧紧的咬了下唇,然后低低的笑开,“不后悔吗?我这样的人,注定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会被染黑,会被所有人唾弃,会失去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在意外物的人?”
裴行之一个淡淡的反问,倒是让时白的心停顿了一拍,可即便是如此,她心脏处的沉还是没有划开,反而越发的重。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变化总是猝不及防,谁能真的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变,更何况,我能带来的,从来都只是伤害。”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裴行之的心上。
原来如此……
他掩下眼底的心疼,突然的低头埋入时白的肩。
下一刻,脖颈上突然地刺痛传过来,时白下意识的僵了一瞬。
裴行之的唇就在时白的脖颈,牙齿轻而易举的攻破了柔软的颈,淡淡的铁锈味停在舌尖,裴行之没有在意,反而是认真的摩擦着,连眼底都是满满的认真,“或许你不记得,但是,五年前你救过我。”
“你记住,我需要你,无论是哪方面,我都需要你,只能是你。”
就像是一个承诺,重重的印在了时白的心底,惊愕从眼底冒出。
她忍不住的想起五年前的一幕幕。
第一次,心底这么强烈的被人需要的感觉。
“呵……”
这一次,时白是真的笑了,很轻的,若非两人还拥抱着,大概裴行之都没办法听清。
时白眼底有着隐隐的水光,眼眶也有些红,不止是因为裴行之的话,更多的,还是母亲当年的话。
“爱斯帖,好好地长大啊,妈咪爱你,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妈咪最爱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长大,然后幸福。从现在开始,除非有人提起我的名字,就完全的忘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