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斯·修斯。
是他。
时白没有错过那落款下方的一排小字,是很规整的的行楷。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这句话是用华夏的文字写的,笔触不是母亲的,反而是和落款的笔触一样,想必就是艾菲斯·修斯的。
时白嘴角抿紧。
其实这句话本来不是华夏人写的,只不过因为太美,被很多人用来表达爱慕之情。
爱情本就很通俗,却意外的很美。
Ilovethreethingsinthisworld.Sun,moonandyou.Sunformorning,moonfornight,andyouforever.
forever,永恒,确实很美好。
可是,谁又能真正的做到?
时白放下画卷,心底一阵酸翻上来,嘴角却不自主的泛起嘲意。
什么朝朝暮暮,不就是愧疚堆积在一起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伤痛才写出来为了让自己好受些。
呵,爱,爱就是这样的吗?
如果真的爱,真的朝朝暮暮,为什么没有守护好,为什么要让母亲一个人那么孤独寂寞……
时白眼底都泛起了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那种黑暗的感觉像是要将人吞噬。
如果是顾北或者周萌,大概现在就是被吓懵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裴行之。
裴行之上前一步,从背后将人抱住,一只手也顺势握上时白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上时白的眼,声音淡漠的慵懒,一口流利又纯正的发音让时白怔然,“Ilovethreethingsinthisworld.Sun,moonandyou.Sunformorning,moonfornight,andyouforever.”
和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不一样,裴行之的声音里明显的道出了誓言感,面色淡漠却又郑重其事。
虽然时白的眼前一片黑,心脏的疼却慢慢的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她没办法控制的雀跃。
“你相信我吗?”慵懒的嗓音回荡在时白的耳边,下一秒时白就感受到了肩膀的重量,“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把我锁起来,或者……”
最后三个字声音很小,却还是钻入了时白的耳。
那三个字仿佛就是从她内心的恶魔里放出来的三个字,叫嚣着,喧闹着,却又在下一秒奇异的被安抚。
那一秒,时白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被挡住的瞳孔缩了缩,然后抑制不住自己心脏的跳动。
突然的,她抬了手,握住放在她眼眸上的那只手,然后拿下来,侧过脸来看着裴行之,扯了扯唇,然后张开了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那个口型已经告诉了裴行之时白的回答。
她在说。
“要是失约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哟。”
裴行之笑出声,额头抵上时白的额,淡淡的应声,“好。”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两个人都懂彼此在他们心底的重要性。
大概是裴行之的存在,时白到底没有再有什么太大的起伏,面无表情的看完了这里所有的东西。
除了那幅画,也再也没有任何和艾菲斯相关的东西。
哪怕是裴行之看下来,也不得不睡,柳师槿(克瑞斯托)确实是个才女,绝对不会比生长在书香世家的柳师楠的才华低。
而自学得来的才华,和一辈子都浸泡在文学里的人培养出来的才华,根本不是一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