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上了药走去了急救室。
艾弗里还在急救,生死不明。
她看着那闪烁的急救室手术中的灯,眸色意味不明。
一个小时前,被科普斯拉住要同归于尽的人其实是她,哪怕她身手好,那么近的挣开了也免不了被炸弹冲击。
但是时白没有想过,那个人,那个不被她承认的男人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她的身前,即便自己可能粉身碎骨。
这是时白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父亲,是被保护着的、爱着的,哪怕是这样的情况。
那一瞬间,时白想了很多。
从小时候母亲的离开,到如今她对艾菲斯的冷漠和抵触。
那个人也不过见了她这些面,甚至被她排斥着,却愿意奋不顾身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
父亲,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时白抿了抿唇,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复杂。
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有种莫名的疲惫。
裴行之全程没说话,但是时白很清楚,不说不代表没有想法,反而,她一直都清楚裴行之是不赞同她的做法的,只是没有干预罢了,因为信任。
这边,艾菲斯确实很在意手术中的艾弗里,连时白过来了都没有注意。
向来爱干净的他,再也看不见绅士优雅的模样,血迹和灰尘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邋遢,但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湛蓝色的眼睛罕见的带上了浓重的郁色。
喜欢……
艾菲斯垂下头有点烦躁,怎么可能呢……
他们不是说只是计划不是真的么,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自己,也不想背上这样的……感情负担……
艾菲斯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对艾弗里,从来都只有朋友的感情,他爱的人是克瑞斯托,这辈子也只会是克瑞斯托……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身边这个陪伴了自己三十几年的好友对自己真的抱有这样的心思,甚至为了保护他,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为什么啊……
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只会失去,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坚持……
艾菲斯抓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丧气,也有些不安。
两个小时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白色医用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带着医用口罩眉头紧锁。
艾菲斯走上前去,时白虽然没动但眼神已经落了过去:“他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伤得太重,就算能度过危险期,那双腿也已经废了。”医生摇了摇头,他当然认识里面的是谁,也知道现在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但还是要实话实说,“他伤得太厉害,我们只能尽可能的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艾菲斯怔了怔,然后点头,“多谢医生,我们能进去看他吗?”
医生摇头,“他现在很容易伤口感染,建议少去看,尽量在病房外面比较好。”
时白只是听着,没说什么,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艾菲斯,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裴行之没有跟上去,却意外的松了口气,至少……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他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科普斯·莱德死了,但是留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