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呆呆看着我,唯唯诺诺出口提醒:“男儿有泪不轻弹。”
见裴澈这般“暖心”地提问,我自是有一肚子气:“那我不当这男子汉了。”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男子汉。
裴澈见状,叹了口气,他一时失落,让我有些迷茫。
“虽然是初遇,不过兄台真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温暖笑笑,笑容如春日骄阳。
我承认,我想我喜欢他。
或许是初见时的心动,或许是他夸我像个孩子,我想,这桩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婚事,我要拼命争取一下。
我拼命咳嗽:“喂,小兄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裴澈呆头呆脑低着头想想,他回答道:“我喜欢知书达礼,喜欢琴棋书画的好姑娘。”
那时候我的脸要多臭有多臭。
知书达礼,这词与我是沾不上边,琴棋书画,我我我……只会爬墙,钻狗洞,无恶不作。
老爹硬塞不塞,给我张罗了一门亲事,而我还要被未婚夫给嫌弃。
就俩字,难受。
反正快要被卖到凤楼去了,我决定鼓起勇气向裴澈表明心声。
我想说,你既然喜欢知书达礼的姑娘,那婉素愿意为你改变,我以后再也不会穿男装出来疯跑,藏起我喜欢的火枪弹弓,只要你我能够安然无恙地出去。
我酝酿了好久,正要告白,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官兵的声音。
“杀啊。”
外面一片狼藉,我在柴房里早就吓懵了,我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见我害怕,裴澈抱紧我,一脸正气:“大兄弟,你放心,小生定会护你周全,哪怕粉身碎骨,你我也算患难之交,不怕不怕。”
他搂着我这个“兄弟”,倒是亲热,我早已经羞红了脸,只得默默点头。
官兵先把我们救了出去,临走时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不一会儿,我们看着那个柴房中被带出来的衣衫褴褛的女子,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还记得那夜,那群男人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始挑逗那名女子,裴澈拍柴房的门大喊,都无济于事,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群男人凌辱了那名女子。
这也许是他多年来都不近女色的原因之一吧。
我在那之后苦练女红,我绣了无数次荷包,从刚开始的歪歪扭扭不成章法到后来绣艺精湛,我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嗯……不多,也就一辈子吧。
我无比期待着与他的婚礼时,这时候传来了消息。
他要去抢那青楼花魁的绣球。
他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
我有些心痛,但是我还是来到了他的府上,向他表明了心迹。
可他说:“我答应过羡羡了,我要娶她。”
可他是不是忘了,他曾抱着我告诉我要护我周全,他把我保护得很好,独独这颗心,被他伤碎了。
我强自镇定,我想他许诺,若他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拦着他们。
其实我在赌,我赌段羡羡这么高傲的人,见了我必然会吃醋,然后……
我赢了,却好像又输了。
从裴澈恋恋不舍加着心痛地望着段羡羡离开的身影的时候我就输了。
我看着他,眼泪想断了线,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