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云风过痛苦的抱住了头。

栗色的呆毛蔫蔫儿的，顺着疼痛流出的汗水粘在脸上，一双手穿过他的发丝，贴近他的额角。

“舒服点了没有？”

呢喃声柔和如同暮春三月悄悄到来的风，云风过下意识的点头。

他歪头看向不知何时醒来绕到他身后的封姜，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为何会有那种想法？

他为何会想要在一瞬间剔除所有情感？

仿佛刻在骨子中的想法在叫嚣，在膨胀，想要顺着他的情绪爆炸而后把他拉入地狱无间深渊……

连带着封姜一起……

那样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没有感情，没有喜乐，没有伤悲……

他不会为了喜欢封姜而愉悦，不会因为带他堕落而愧疚……

不，不是这样的。

云风过眸子一瞬间变得浓黑，却在触及到另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之时，挣扎着恢复了原样。

那里，那处正在注视他的深渊处，也许曾经是淡漠，是孤独，是无所畏惧，是没有喜乐哀伤，但是，无论是什么，没有情绪，那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是的，那里，……有一个云风过。

刹那间，云风过像是放下了什么担子一般轻松起来。

是的，他有情绪，所以他可以被称之为人。

即使会痛苦，会无助，会颤抖着不知所措，但是，他不会想要失去这种为人的特征。

他是人，所以他有七情六欲。

他是人，所以他能喜欢上封姜。

不论是好的，坏的，他品尝过，体验过，他就应该满足和幸福。

“姜姜，你是我有生之年遇上的所有美好。”云风过歪着头，伸手穿过黑发发丝，扣下身后美少年的头。

一吻，印在了额头。

一吻，印在了唇角。

没有丝毫旖旎之情，带着恬然纯洁，带着无与伦比的虔诚和向往，落下了两个干净的吻。

封姜只感觉她的小少年身上气质陡然一变，而后眼眸深处的惶恐如同潮水般褪去，剩下的只有暖然和虔诚。

被印下两个吻之后，封姜忽然泪目。

她靠着云风过，埋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黑发蹭的云风过有些痒，躲了躲，想起了那天猝不及防落在锁骨上的一个吻，云风过笑了起来。

哪有什么禽兽。

哪有什么猥琐。

自己喜欢的人亲过来，那只能叫发福利！

而自己亲过去，不过是叫谋取福利罢了！

因为两个吻，云风过半天笑的眉眼弯弯，而想通了的他，心情开阔了起来。

他想好了，他要光明正大的追求他的美好。

“好。”

“我会做饭，我会赚钱，我还会……等等……”云风过错愕，“姜姜……你……你说……好？”

“对啊，你不是说在一起吗？好，我同意了。”

云风过突然茫然。

想好的措辞一句都没有说完呢，对方同意速度之快让他几乎要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