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妖,哈哈哈哈!”卜麟子大笑,笑中竟带了些嘲弄。“你竟为了一个妖孽堕入了妖魔道!”
“妖魔如何,仙神又如何?”高止站起,气势滔天。“你也是修过道的,那时口中不曾少说过‘众生平等’这样的话吧?”
卜麟子闻言,笑容倏忽凝固。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众生平等?妖魔也算是众生吗?
卜麟子只知道仙魔不两立,正邪不相依。
高止勾起唇角,抬手施术,放出法索,倏忽将卜麟子束缚。
彼时,高止的法索已然沾染上了邪魔气息,全无了当初金光灿灿的模样。
“你!”卜麟子想逃,却发现自己紧紧被高止的法索困住,竟是百般逃离不能。怎么可能?他的如今的身体不过就是一汪泉水,并无实形......区区一根法索怎就将他收伏了?
卜麟子抬头看向高止,今日的高止就与五十年前的他一般大,可他的修为却胜过他千万倍。这难道就是他输给高止的原因吗?
高止见卜麟子惊恐模样,心下十分满意。
高止收紧法索,将卜麟子拖到床架前,将他束在那边。而后转身出门,去隔壁找陆宽宽。
他敲响她的屋门,里头却并无人回应。
“睡着了吗?”高止轻轻推开房门,伸头探脑地朝里头瞧了瞧。
陆宽宽并没有睡在床上,而屋中别处也并没有她的身影。“奇怪,又去哪儿了?”
*
四方缘中的沈贺鲤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身子倚靠着金丝楠木衣柜,直直地盯着四方缘中央的血水瀑布。
“啊呜~”沈贺鲤张大着双眼,眼前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好困啊,大半夜的,那妖娘娘不让人睡觉,就让人在这儿看.......着.......
沈贺鲤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而后便缓缓闭了起来。长夜漫漫,本就应该是用来睡觉的,特别是对于他这个抱不到娘子的废铁。
“阿啾~”沈贺鲤睡到半路,生生被寒气冻醒,坐在地上的两瓣屁屁差点没结了冰。“好冷啊。”
沈贺鲤微微起身,摩搓了摩搓自己的屁股,稍暖。
沈贺鲤站起,想要去找些衣物来盖着,却被眼前情景吓得朝后一仰,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到后面的衣柜上去。
血水瀑布之前,横陈着两具尸体,皆是头朝下,且手中握着利器。
沈贺鲤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他应该没睡多久吧?这瀑布之前的两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沈贺鲤缓步上前,将那两具尸体翻开。此二具尸身,一男一女,男人手上攒着匕首,女人手上握着菜刀。而他们胸前皆是开了一道大口子,内里的心脏已然不见了踪影。
沈贺鲤抬首,看向那血水瀑布,瀑布之下的池子里,放着两颗血红的心脏,许是心脏取出不久,又许是泉水冰凉,那两颗心脏竟还在‘咚咚’地跳着。
沈贺鲤蹙额,之前若不是陆宽宽和高止及时阻止了他,他是不是也会像这两个人一样,死在这里?
沈贺鲤从怀中拿出陆宽宽给他的银珠子,用力摔到了地上。
银珠子与地板相触的那一刻,陆宽宽缓然从一片轻烟中出现,抱着双臂看向了沈贺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