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初见伊唇是2003年春天,那时候正是非典全面爆发的时候,白水镇教育局并没有重视这个事情,所幸是觉得这些瓜娃子都是山里面长大的,早对细菌病毒什么的形成了抵抗力,也就没必要花费时间和金钱去注『射』什么抵抗疫苗。
那时候白墨远远的在白水中学那个小『操』场看见伊唇一个人黯然神伤的坐在『操』场边缘的草坪上,那时候他想的是这是谁家的孩子?伊唇长得和白水镇的孩子都不一样,白水镇的孩子没有那么白,也没有那么安静,更没有那么讲究,坐在草坪上下面还要垫上一本书,白水镇的孩子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再起身的时候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行了。
伊唇慢悠悠投递过来的视线,白墨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有意思,第一次心跳的特别快,一项以脸皮厚着称的他第一次红了脸,第一次不敢和一个人正面对视。
白墨和伊唇第一次说话是2003年夏天,那时候伊唇突然转了班级,和他一个班,而且成了他的同桌,他满心欢喜的朝伊唇伸出手说:“你好,同桌,我们交个朋友吧!”
伊唇惊恐的看着白墨的时候,白墨发现伊唇的双『色』瞳孔,惊讶的指着伊唇的脸怪叫道:“你是妖怪吧,眼睛怎么还有两个颜『色』?”
伊唇不答话,连忙低下头,眉头皱的格外厉害,林超跑过来指着白墨趾高气昂得意道:“她是我的童养媳,白墨,你离她远一点。”
白墨自小混蛋惯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趾高气昂的同他说什么东西是谁的,他不能碰,那时候他站着比林超高,嬉皮笑脸的看着林超嘲讽道:“你说她是你童养媳,有证据吗?她身上打了你林超的标签?”
林超看着白墨一脸不相信他,眼神还带着浓重的戏谑和鄙夷,气鼓鼓的把伊唇扑到木板凳子上,硬生生扒了伊唇的伊唇,指着伊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冲白墨得意的开口:“这就是我弄的印记,她就是我童养媳。”
周围的同学哗然,指着伊唇身上的伤疤指指点点,白墨震惊的看着那些大大小小新旧交替的伤口,第一次感受到了如置冰窖是什么感觉,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冲动是那样的强烈。伊唇面『色』平静,双眼空洞无神,眼角无声流出的泪激发了白墨狂躁的冲动,那是白墨第一次对自己的同班同学出手,第一次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将林超揍了个半死。
那天,林超去了镇上医院,白墨也去了镇上医院,伊唇一个人无动于衷坐在位子上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无动于衷的看着那些慌忙离去的背影一声不吭。
后来白墨被处分记过,还赔偿了林超一千多块钱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林超的父母才作罢,因为这件事,一向对他和颜悦『色』包庇纵容的大伯抽了他二十鞭子,他还不以为然的带着一身伤嬉皮笑脸的冲调侃他的同学说,他的皮厚。
其实从03年春天见到伊唇,白墨多多少少就听说了关于伊唇的事情,住在林超家周围的孩子们总是会变相的和白墨说起伊唇的遭遇,所以白墨才让他大伯给学校打了招呼,做了她的同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白莫明完完全全变成了老师家长都无比憎恨无比头痛的问题学生。
伊唇和白墨说话大概是同桌了两个月之后,白墨每天早上变着法的把煮熟的鸡蛋放进伊唇的课桌里,书包里,衣服口袋里,后来伊唇看着白墨问:“你家的鸡蛋是不是不要钱?”
白墨惊讶的看着伊唇,显然没听出来伊唇是一本正经的在开玩笑,连忙说:“谁说的,贵死了。我这是天天早上偷了我『奶』『奶』的鸡蛋煮的,我『奶』『奶』每天都要骂我一遍兔崽子,还有笤帚招呼我呢。”
“那是你活该。”伊唇毫不留情的回击白墨,白墨不以为意的撇嘴,“放心,鸡蛋我有的是,你放心大胆吃。”
伊唇自此和白墨不远不近的关系,话也不是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墨在伊唇耳边跟个小老头一样絮絮叨叨,伊唇也不觉得烦,安静的听着白墨嘴里发生的趣事。
白墨怎么也没想到2004年那一年冬天,他不过是去广东和父母过了一个年回来,就遇上了伊唇被王成和林超同时『性』虐待,而且还是在白水中学的教室里,那是距离开学的前三天的时候。他看见伊唇浑身是血的躺在课桌上,一个一米七的大男生哭的像是一个三两岁没有糖吃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白墨砸断了板凳,拎起断裂的凳子腿废了林超的左手,也把断裂的凳子腿扎进了王成的腹部。白墨拿走了那天的一份dvd录像,将浑身是血的伊唇送到镇上医院的时候冲诊所的医生威胁,治不好伊唇,他就炸了镇医院。
白墨心里始终回『荡』的声音是,还好,差一点,差一点伊唇就毁了,毁在那连个人渣手里。
白墨那次求着他大伯主持了公道,林超没敢找上门,王成也辞了职不知所终。伊唇自此和白墨住在白墨家那个大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