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正愁路途漫漫没人聊,他递了水壶给她便攀谈起来“兄弟怎称呼?”
“阿祺”她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姓名,阿祺这个名字是母亲给她起的乳名,想起母亲,神情落寞。来喜知道她想起了伤心事,便转移话题问道“兄弟是去投靠亲戚的吗?”秦曼瑶点点头又摇摇头。来喜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有了秦曼瑶这个病人,马车速度终于快了很多,日落之时,便到了一个热闹的城镇——虞山镇。
虞山正是去往渭州必经之路中的一座城镇,每日客流量极大,使得镇发展得十分繁荣,才进入镇,青石板上行人来来往往,街道旁各种美食吃味道弥漫,极为诱人。
马车在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来喜跳下马车,店二极有眼力见地过来招呼,很快便包下酒楼里的一个院子,秦曼瑶此时已经饿晕过去了,所以并没有见到马车里的人。陶然此时下车便看见她靠在马车前一动不动,皱了皱眉,吩咐来喜去请大夫。
陶然坐在厢房的暖塌上,听着下属的回话“七王爷过三日后便能到渭州。”陶然并未出声,右手食指轻敲着桌子。七王爷怎么也会到渭州?想来不会是跟着自个来的。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他出了幽都。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问道:“那姑娘如何““喝完药已经睡下了,先生怎知她是姑娘?“陶然并未回答,闭目养神郑下属见他在思考事情,没有继续追问,悄然离去。
秦曼瑶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不过她知道她该起来了。
屋子里摆了一个大大的浴桶,那是伙计刚刚抬上来的,旁边还有两桶水。把窗子关严,秦曼瑶飞快褪了身上的衣服,先将身上沾湿,狠狠搓了好几遍,冲掉泥球继续沾水继续搓,把两桶水都用完了,身上终于搓不掉泥头发也洗干净了,这才跨入浴桶。
水温刚好,全身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都崩塌了,差点儿睡过去。
痛痛快快泡了会儿,这才不情愿的起身,秦曼瑶擦干身上,开始穿衣裳。
穿完衣裳,抓起头绳,坐到了镜子前。
才过了两,黄铜镜里多了张被晒得发黄的脸。原本嫩豆腐似的脸弄成这样,秦曼瑶很是心酸。她熟练地给自己绑了个男人发髻。手才停了下来,便听见有人敲门。门一开,便见来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是疑惑,来喜脚步一顿,跟着爽朗笑道:“兄弟收拾收拾还挺俊的,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原来他是来跟秦曼瑶辞行的,此次他们出门本来就不能引人注意。
秦曼瑶神情顿时黯了下去,扭头看着他,眼泪就掉下来了,垂着脑袋抽搭道:“哥你能帮我求求你家先生,让我暂时留下,我什么都能干,我不怕吃苦的…”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少年哭得可怜兮兮的,来喜一阵头疼,见门外好多客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他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连忙劝到:“你先别哭,有话好好,你也别着急,那我再帮你问问。”
这么的孩子,举目无亲,哭也正常,虽然自个比他也大不了多少,来喜看她一直用袖子抹泪,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正琢磨如何措辞,余光里瞥见一道人影从后院走了进来,正是他家先生。
“你们在做什么?”陶然扫了一眼来喜,?一身月白长衫,俊朗非凡。?目光落到了秦曼瑶身上。
秦曼瑶望向陶然莫名地紧张起来。面对来喜,她可以睁着眼睛瞎话,而陶然只是一个淡然清冷的眼神,就让她有种所有心思都被看穿的感觉。她是见过陶然的,父亲还在的时候时候,陶然来过府上,那时她躲在墙角后面,偷偷看过一眼,没想到时过境迁,是他救了自己。
秦曼瑶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朝陶然走了两步,期待又忐忑地道:“先生,我可以暂时跟着你们吗?”
陶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秦曼瑶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又轻飘飘的了一句“可以”,来喜呆愣了片刻,转而高兴起来,不管先生出于什么原因改变计划,既然先生准备留下秦曼瑶,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秦曼瑶以为自己还要诉一番,却也没想到他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还未回过神,来喜已经牵着她手舞足蹈着。陶然看着来喜的手,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制止,离开前了句“我已经叫人去寻你的乳娘,想来午时便会与你见面“秦曼瑶不由的深思,他是如何知道奶娘还活着?父亲出事还不到十,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想起父亲那夜房里的烛光一夜未熄,兵备使陈坤一亮就急冲冲的从父亲房里出来,由不得她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