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推己的心里压了很久,无数次他试着解开,到头来发觉越来越无法摆脱,已经成了一个死结。
“我以前对你说过,为何我修炼的时候,脑海中总有牛粉蝶的影子?”
推己看着卓藏锋说道,显得有些痛苦。
“其他时候我还能忍受,在修炼的时候,总让我无法集中精神,这种感觉很痛苦。”
“我不是很清楚,对于她到底是怕还是……喜欢?”
看着师父说满脸沉痛的表情,卓藏锋知道不能再用以前的言论糊弄他了,实际上这些幼稚的言谈也根本无法说服推己。
他想了很久,在心头确定了很久,终于想清楚,随着年龄的增长,推己无疑是真的喜欢上了牛粉蝶。
当时说他和牛粉蝶,玩笑之谈,借此冲淡推己对女人的恐惧,谁想到,如今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是喜欢上了他。”
说完这句话,卓藏锋望着推己惊疑的表情,阻止他打断自己。
“天地分阴阳,人分阴阳,阴阳之间互为依存,互为生长,这都在天道之内,我们虽然是修行者,也很难脱离肉体凡胎,长生而久视,试问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他总结道:“所以,你喜欢上牛粉蝶,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们修行者,并非要绝情寡欲,你看看我们道祖,悲悯天下,而天下则在胸中,那是何等磊落伟岸的胸襟?!”
想起师父,卓藏锋话语中显得有些激动。
“你师父可以是一颗枯干的大树,但你绝不可以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修行修身修德修心,修得是自己。一个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表达,还谈什么修行?”
说完这句话,他饶有趣味望着推己。
实际上这番话,在很早的时候就想过无数遍,只是从来没有向眼前这般清晰。
所以卓藏锋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认为这种道理简直太对了。
他是将信将疑地说出,然后无比确定地自我证实。
在对待女人方面的经验上来说,他只不过比推己不那么害怕女人,或者说比小和尚接触女人较多罢了。
如果硬要拉扯,或许同姚采薇的草地上的那一次,算是最接近女人了。
经验嘛,因为无非比小和尚多了一次吻过女人的美好感觉而已。
推己对他所说的那一切也想过无数次,在他极少对待女人方面的经验中,大脑所能想到的跟卓藏锋所讲的一切也都相差无几。
之所以让卓藏锋说出来,与其说是听他的意见,还不如说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推己点头,习惯性地想合掌做什,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匆忙停手,转而略带感觉地向对方笑笑。
这个微妙的情绪令卓藏锋会心一笑。
如果推己这个时候行佛家合十礼节,他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想想,一个和尚一本正经想某人请教,我是不是爱上了某个女子,然后得到对方回答,再一本正经以佛家礼节致谢,这简直太有趣了。
问题很简单,也很好回答,说完之后,两个人会心大笑。
然后推己就彻底撕掉佛门大师的外衣,跟这个天剑宗最差弟子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全无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