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秘书厅的那些执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进行了检讨,处理了之前胡言乱语腹诽克莱斯特阁下的两个执事。而且这件事情除却凯尔斯沃斯阁下,兰斯拉夫阁下,弗朗西斯会长,菲利普骑士,冕下,我,还有克莱斯特阁下外就没有人知晓了。”
洛佩斯向老教皇汇报道,提奥多低着头默默的坐在一边不支声。
“另外”
洛佩斯转头看向提奥多,脸上露出了一抹歉意
“在此我向阁下表示我对您的歉意,之前我的言辞有所不妥,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惩处。”
老教皇也看向提奥多,提奥多沉默不语,良久,轻声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怎么会怪的上执事大人和秘书厅的执事们呢。”
提奥多习惯性的摩挲手上的戒指,忽然一愣,面色微变,抬起头转向了老教皇的圣座,欲言又止。
“洛佩斯你先下去吧。”
似乎察觉到提奥多想问什么,但在洛佩斯面前又不方便问,老教皇示意洛佩斯退下。
洛佩斯面带疑惑的离开了圣殿,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提奥多眯着眼看着老教皇。不得不说花费大价钱配置的魔药还有有用的,虽然眼睛还没有复明,但眯起眼已经可以勉强看见虚影了。
“提奥多你在看什么?过来。”
老教皇往一旁挪了挪在圣座上腾出了一块不大的位置,提奥多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站到了圣座前面。
“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老教皇指了指身边的空地对提奥多道,提奥多看着老教皇,眼神微微闪烁,低声拒绝道:
“冕下,这逾越了。”
老教皇哑然失笑,漫不经心的说调笑道:
“都不知道逾越多少次了,还在乎这一次吗?逾越不逾越,僭越没僭越只有我能裁定,所以我让你过来你就安心的坐过来吧。”
“那冕下我僭越了”
提奥多轻声道,向前走了两步绕过桌案,走到圣座旁,在老教皇身侧坐了下去,但只坐了一半。
老教皇只是让他坐在身侧却没有任何吩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老教皇哗啦啦的翻着手中的书页却没有再说任何话,这让提奥多如坐针毡。
“在教廷生活的很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提奥多坐的腿都酸麻了,半坐不坐的姿势着实是难受,心里塞着事不说出去的感受也确实是难耐的。然而老教皇突然的问话却是让提奥多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提奥多不回答,老教皇也不强求,而是笑着换了一个问题。
“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还好,比以前好多了。”
虽然不知道老教皇前后的问题为何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但提奥多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了。
“那就好,这就说明我们的花费没有白费嘛!毕竟还是有用的。”
老教皇笑着说道,随后似乎想起什么了一样,疑惑的看着提奥多问道:
“我刚才似乎感觉你想问什么,现在就你我两个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提奥多愣了一下,心里微微感到慌张,但还是死不承认,但有些结巴的回答却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没,没有。”
老教皇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从小到大连说谎都不会,虽然这并不是只得提倡的好行为,但每次看见提奥多这样老教皇总是感觉很无奈,哭笑不得。
“没有就算了。”
圣殿再一次变的静默,老教皇继续翻开桌上的书,余光却在一直观察着提奥多。明明没有人说话,可提奥多却越来越紧张和不自在,提奥多感到有些压抑,殿内的气氛越加低沉。
看了一会儿老教皇就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在忍着不搭理他,估计自己这个有点傻傻的教子就要把自己闷死了。
“提奥多”
“唔”
正神游天际的提奥多突然听到老教皇的唤声,被吓得一个哆嗦。
“这个还你”
说着老教皇将一枚戒指塞到了提奥多手中,提奥多连忙抓住戒指紧紧的握着。
“你不舒服吗?”
“没有”
提奥多的鼻尖上已经渗出了汗水他感觉自己的衣襟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提奥多将戒指带到手上,沉浸去了一丝精神力,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随即就听见老教皇在耳旁道:
“提奥多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提奥多很想问老教皇为什么要翻看自己的东西,更想问老教皇将自己的日记拿到哪里去了,但他不敢。
看着提奥多不自在的脸色,老教皇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会儿,补充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的只有我知道,你真的没有想对我说的,或者问的吗?”
提奥多抿着嘴沉默不语,右手紧紧的攥着,老教皇叹了口气,开口道:
“既然没有就算了,很好的机会呢,天气不错,去花园里逛逛也许能散散心,你说是不是?”
提奥多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不自在的跟在老教皇身旁。
花苑中百花争奇斗艳,提奥多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描绘出花苑的景致,他敢说除却老教皇就只有他对这里最熟悉了。
提奥多最爱的就是花苑旁那清新的空气伴送着紫色鸢尾花的芳香和泥土的芬芳的气息,气息依旧好闻,是提奥多最爱的那种,只是今日却没有多大的心思去享受,去贪婪的汲取这种味道了。
“鸢尾花甚是美丽,你的眼睛就像它一样,不过我相信有一天你的眼睛一定会复明的。”
提奥多不知如何接话,只得继续保持沉默,见提奥多沉默,老教皇也并不怪罪,而是自顾自的欣赏起满园的花朵,这里面的每一株毫不夸张的说都是他精心培育的,是他的心血。
看了一会儿老教皇似乎是有些乏力了,向花苑旁的长椅上走去,提奥多默默的跟了过去,老教皇坐在长椅上,示意提奥多跟他一起坐下来,这一次提奥多没有在迟疑,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矗立在花苑旁。
“将你那只手伸过来我看看。”
老教皇突然道,有了上次的经历,也不用老教皇说是哪只手,提奥多也自然知道了,按照吩咐将手伸了过去。
“纹路又变深了,又往上蔓延了呢。”
老教皇口中喃喃道,面带忧虑,老教皇拍拍提奥多手背上的纹路轻声道:
“以后少胡思乱想,你的意志力可和这个东西息息相关呢,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最后被恶魔吞噬变成恶魔。别忘了你还有个未显现的诅咒,所以你更要小心。”
“嗯”
提奥多低低的应到收回了手,又陪老教皇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见老教皇似乎要起身离开,提奥多呼吸一窒,心乱如麻,反正早晚都得死,提奥多心里这般想着,所幸咬了咬牙,拉住了老教皇开口问道:
“教父,我是不是有一个本在你那里?”
“确实有一个,皮质的是不是?”
“是”
提奥多硬着头皮答道。
花苑中阳光正好,不燥不寒的天气正宜人。
“教父是不是已经看过了。”
提奥多低声问道,虽然从老教皇都会话语中他已经听出老教皇已经翻过了,但他还是期许老教皇什么都没有看到。
“嗯”
老教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身体却又是坐了回去,似乎知晓提奥多想要再多说些什么。
提奥多心里一阵挣扎,他想说又不敢。老教皇也不催他,似乎在等他自己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