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自是无法后退一步，唐瑛的名节，定要毁于此处，只有这样，唐瑛才会自身难保，这个侯府大小姐的名头便失了作用，书意同样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损失。

书意只安静地望着那扇房门，眼前浮现出第一次瞧见唐瑛的场景，更是浮现出这许久唐瑛对于自己的帮佐，最后聚于书意眼前的，却是唐瑛那魅惑绝艳的容貌，她生活的惬意华贵，以及书意倾尽一切也不会拥有的气度与才情。

“小姐，书意对不住您，这是老天爷在逼书意，更是小姐您在逼迫书意，或许在一开始，您就不该在那闹市上买下书意，如今的这一切，便是您自己选择下的结果，怨不得旁人......”

“小姐，您可知晓，书意第一眼瞧见您，便觉得您生得那般美貌，气度姿态当是书意从未在旁人处瞧见过的，您的笑容亦是那般和煦，书意只觉小姐您许是天上的仙人，当是老天爷怜惜书意身世可怜，方才派来您来救得书意脱离那片苦海......”

“可是书意错了，您并非是老天爷派来救书意的，老天爷将您带到书意身边，不过是借了您的手，来将书意放置在另一片苦海之中，这片苦海，是比先前那片更苦更长，竟是一眼都望不到头，穷尽一生，书意也无法自这片苦海中脱身”。

书意喃喃说着，倒像是在同唐瑛辞别一般，她面上且是苦笑了一番，倒是继续说道：“小姐，您不该买下书意，不该让书意知晓这人世间竟是有着这般大的荣华与自在，更不该让书意每日瞧见您这张脸......”

“您长得这样美，更是得尽了荣华与宠爱，老天爷怎么能将这一切的美好尽数施加给一人身上？老天爷不公平，他不怜惜书意，他给了书意再普通不过的长相，亦是给了书意这样悲苦的身世”。

“世事本不该如此，您不该占有世间这许多的好事，老天令您得到了容貌与荣华，便不会让您得到一个好的结局，书意每日瞧着您的脸，瞧着您的生活，便更加觉得自己活到今日倒是平白废了这多年的时光......”

“与您比起来，书意根本不像是一个人，书意好似牲口一般，每日每日，均是在伺候主子中度过，小姐，书意不愿这样活着，您当时既然救下了书意，想必也希望书意往后可以依着自己的心意生活......”

“书意如今便是在顺从自己的心思，书意定然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定然会好好地生活在这世间，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书意说着便弯眼一笑。

“小姐，您是这样一个骄傲而尊贵的人，想必您遇到这样的事情，定然会奋力为自己洗刷污名，告诉众人，您并非是那等失德无品之人，您自会证明此事尽是一场陷害，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您便是得了清白的名声，表明您的德行自是规矩守礼，可是您这身子已然不再清白，世人自不会因此而消去对您的鄙夷，而待到那时，依着您的性格，却是断然不会再苟活于世......”

“小姐，您放心，书意每年都会为你烧够纸钱，定不会让您在地下过不安稳，便如书意先前所说的那般，来生当是做牛做马来报答您，今生这场富贵，便由书意替您享尽了罢......”

“书意也想快快活活地过完一生，得不到您这样倾城的容貌，得到您这般的富贵倒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