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皓玄就这般静静看着面露沉痛的唐瑛,心中却是泛起一片涟漪,他瞧见过唐瑛诸多模样,见到过她的冷淡、她的疏离,亦是见到过她目露纠结的样子,而这般狡黠的唐瑛,却是萧皓玄最感无可奈何的。
萧皓玄虽不知晓唐瑛究竟想要如何收场,只是她今日能做到这般地步,倒也该是不愿容了这书意在旁伺候,萧皓玄心中亦是不愿瞧着唐瑛身边留有危机,是以他方才的说法,倒也是为了求得唐瑛的一个决定。
唐瑛此时倒是缓过了神,她只蹙眉望向了书意,却是迟迟不有动作。
书意面上亦是一番镇定,只是她却也不知晓唐瑛如何究竟是否还愿意相信自己,方才张无言的定论自是让书意处于了险地,单是书意那一时的犹豫,便足够让唐瑛心生抵触,更足矣让唐轩城等人难以再容她在府。
唐瑛自非昏傻之人,她当是会由此猜测得书意那时便已有了背主之念,书意当时的心思,无非便是以唐瑛的牺牲来取得她自身的荣华,那小小的失误,却是让书意再度陷入了两难之地。
书意心中只怨恨着张无言的多言,若非他由那细节之处猜测到书意再且说了谎,此时的自己便也不会再面对众人的猜忌。如今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自己当真背弃了唐瑛,可书意却是清楚,那失误已然成了众人心中的芥蒂。
现下的书意,同样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确实无辜,她如今要赌的,便是自己这些时日同唐瑛的亲密无间,亦是赌得唐瑛对于自己的信任之重,除此之外,倒也是没有了旁的退路可走。
“多谢淮南王善言,只是书意她是否真的背叛了臣女,臣女亦是需要彻查一番”,唐瑛淡声回着,面上的失望与无奈并不曾散去,她自是上前走了两步,且是对着书意说道:“书意,你告诉我,你究竟可曾背叛于我?”
“张大人方才所说的,可是真相?你当真是要毁了茯苓的清白?当真是意欲看着我受那灾祸,好以此成就你的前途?书意,我要你毫无虚言地告知我实情,你我主仆一场,饶是你犯了错,我却也不会将你逼向绝境......”
“即便你不可再侍奉于我左右,我亦是会为你找一个好的去处,以全了这许久的情分,可若你此刻依旧欺瞒于我,便是当真不愿认你我这主仆情谊,那你究竟是何去路,我亦是不会再过问半句”,唐瑛正声说着,“你且说吧”。
书意心中踟蹰,却也尽力维持着镇定,她知晓自己先前已然将那信件与相思子一物看做是唐修辰的诬陷,是以此时断不可认下那信中的说辞,而在客院中被人捂住口鼻而陷入昏迷一事,已然为张无言认定是场谎言。
这两件事情瞧着是无甚必然的联系,可若是书意道明客院一事是自己撒了谎,说及自己确实不曾有过昏迷,那便是在另一个角度上承认自己同唐修辰有着利益往来。
若不是如此,书意神志清醒之下自会大声呼救,来为唐瑛争取几分得救的可能,断然不会毫无行动地待在客院之内,可若书意依旧拒不承认此事,这客院中的证物却也无法证实书意的说法为真。
书意自然可以赌上一把,然则她已然在唐瑛面前撒了两次谎话,倘如再生出个万一来,为院中之人找出些许不利于书意的证物之类,那书意在唐瑛心中,便也没有了一丝可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