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都有着一个公道在内,权势可以压下这个公理,却无法湮灭它,你们会遇到不公,却不可失了志气,古往今来皆言人不由命,我却信这人定胜天,信这蚍蜉撼树,我亦愿,你们与我有着一般的心思”。
瞧着天色愈发沉了下来,唐瑛倒是免了话头,只坐端了些意欲起身,茯苓见状亦撑起身子匆忙站起,唯轻扶着唐瑛的手,由着她缓而起身。
“如今说及这些倒是为之过早了些,先且顾及眼前之事罢,明日倒也不可马虎了去,走吧,该回院了,玉竹那丫头却要着急了”。
茯苓点头应下,倒是顺而点上手中的灯笼,迈步上前为唐瑛开路,唐瑛面上无奈一笑,然而瞧着茯苓无比认真的模样,便也不再出声制止,且随在她身后缓步向着琉璃阁而去。
待茯苓与唐瑛的身影消失于园内,假山后方却是飘出一丝异香,空气中亦传出了一丝极其轻微的笑声,然下一刻,一切却已恢复寂静。
唐瑛唯同茯苓好生行于廊道上,忽得感到一瞬的异样,倒是不由自主地转身向后瞧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当是熟悉的园落,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
唐瑛面上微滞,而后却是轻摇了摇头,心中只觉自己今日太过于谨慎了些,倒是有些草木皆兵之态了,随后,她亦不再细想于任何,且迈大了步子继续随在茯苓身后而去。
侯府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诸人亦逐渐陷入沉睡,只等待着明日那一场风波的到来,然那皇宫深处的倚玉殿内,却是一番相峙不下之态。
内殿中,容妃只冷眼瞧着座下的萧景焕,眼中并未有多余的神色,更未露出气愤与不满之态,她唯这般冷冷地瞧着他,等待着他的应答。
容妃的神色无喜无怒,好像此刻正与萧景焕进行着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对话一般,然而萧景焕却是清楚,现下的容妃已是至怒之时,若自己再行逼迫,唯拗着心思,只欲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那当真会闹得个难以收场的局面。
萧景焕心中多有动摇,亦不敢再与容妃的视线相对,生怕从她眼中多瞧出一分否定与失望之色,然而此刻的他虽是动摇,却依旧难以遵从容妃的心意,便唯有同容妃保持这番僵持之态,以避免事态向着更以恶劣的方向发展。
今日算得上是萧景焕平生第一次违背容妃的决定,更是他第一次对容妃表露出了抵触的神态。
从小到大,萧景焕无一处不顺应着容妃之愿,他对自己母妃的敬意更甚于待自己的父王,亦是因此,更愿得到自己母妃的认可,当是事事依着容妃的心思而为,以她的意愿为自己行事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