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一脸鄙夷,倒是摇头叹道:“姨娘看主院那位依旧与以前没个分别,像那般不堪用的心意,是我我便一概不理,就自此将往日轻待我的那些个下人们尽数发卖了去,她还是心软得过分了,倒是一番全然不在意过往的模样,只由着那些人在府内蹦跶”。
“如今惜云院那边是跌了个大跟头,可难保这侯府里没有下一个惜云院,若再且受制在一个姨娘手里十余年,真真是白瞎了这将门嫡女的出身”。
安姨娘自顾自说着,自然真生替赵韵这个出身惋惜,在她的想法中,如此好的出身自该处于人上,断不该居于一个姨娘之下,即便那柳若云在府内的地位远远胜于姨娘一名,可她是依旧留在姨娘的名头上,骨子里亦不过是一个庶女出身,千比万比,都比不得赵韵去,然而事实却是赵韵这个名门嫡女,十余年始终居于柳姨娘之下,实在是辱没了自身身份。
安姨娘自来便不耻于云姨娘的做派,更是未曾认可过云姨娘的为人。
先前于侯府内,安姨娘是作为唐府老太太身前的一等丫鬟自处,而她更是唐家的家生子,她的母亲是唐老太太的陪嫁丫鬟,父亲则是唐老爷子原先院中的大主管,深得唐老爷子信任。
父亲母亲如此身份,自然会让安姨娘更受唐老太太偏爱些,因着这样的出身,亦担着唐老太太的纵容,便养成了她泼辣大胆的性情,而安姨娘虽性情泼辣异常,然尊卑意识却是深重,她知晓自身身份,断不会将自己同府内主子们相比较。
安姨娘作为丫鬟时,更是常年在唐老太太身边侍奉,便看惯了大家出来的嫡女做派,亦听惯了各府庶出、姨娘的做作行径,自轻视那些小门小户的庶出之辈,更以瞧不上那些狐媚作态之辈,对于那些心存妄念却无力匹及之人,亦是留有嗤态。
加之安姨娘的出身在下人们间亦算得上是上乘,因而她骨子里亦是留着一番气度在,她本意是要嫁予一男子为正室,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亦是挺直着腰板过这一生,这方是她向往的日子,若非当初唐老太太意愿让安姨娘成为侯府妾室,她断不会走上如今这样一条路。
安姨娘如此性情,自注定了她瞧不上柳若云的做派。
柳若云如何入的侯府,安姨娘心知肚明,当时老夫人和侯爷虽未提及,然身为女人,瞧着柳若云那不及月份便倾出的肚皮,她便猜测了个大概,自然明白自家侯爷何以会提了柳家这位不受人看好的庶女入门,左不过是这柳家庶女使了些不入流的法子,自个儿爬上侯爷的床,借着这肚皮,方入了侯府。
这般不顾廉耻的行径,断无法令安姨娘认可,所以在一开始,云姨娘便是安姨娘眼中的低劣之人,而后云姨娘在侯府内的所作所为,更是加剧了安姨娘待她的厌恶。
安姨娘是因着唐老太太的意愿,而成为了唐轩城的枕边人,她担着个姨娘的名分,便也做着一府妾室的本分,非这妾室该做的事情、该得的东西,安姨娘从不会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