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漓艰难地说:“不……找……”
青阳裴抱住了蜷缩的姜漓漓,紧紧地搂着她,他仔仔细细地回顾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随后柔声说:“漓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这短短的时间,姜漓漓已经大汗淋漓,好在青阳裴的话温柔无比,定住了她慌乱的心神,此刻她十分依赖着他,她怕他离开,留她一人在这黑暗里。
比起被杀死,她更怕被黑暗吓死。毕竟暗地里她也算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剑客,早就已经做好死于战场的准备。
但……死于黑暗,她是万万不敢想象的。
青阳裴突然大喊一声:“来人!快来人!”
早就已经察觉到异常的北冥信风立即冲了进来。
青阳裴说:“殿内太暗,去将灯火燃上!”
北冥信风一边派人将灯火燃上,一边让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的桑羽和宓香把姜漓漓扶到了床上。他手一挥,派人把青阳裴给抓了起来。
火把照亮了殿堂,姜漓漓的呼吸顺畅了些,惊恐的感觉慢慢散去,她倒的快,但好的也快。不一会儿,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左手臂血流不止,北冥信风对着一个赶过来却没事干的侍从呵斥:“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医官!”
姜漓漓有些虚弱地说:“不必了,吾只是受了点小伤,并不碍事,吾记得桑羽会些医术,宓香又带了灵丹妙药,就让她们帮忙处理,免得惊扰了吾母后与王兄!”
“是,那这刺客?”
“今日已晚,待吾明日再处理。”
“是!”
从小事情经历的多,除却刚才这种情形,其余时候她大都能处变不惊。今天真是失策了,她人生中又增添了一次败绩,还败在了可耻的青阳裴手里。
宓香小心翼翼地解着公主的衣裳,她看着公主手上那道长长的口子时不禁有些气愤,她随公主回到这长守宫的第一晚,公主就受了伤。
桑羽端来了热水,来擦姜漓漓手臂上的血。桑羽擦得有些重,她的手臂再次一阵疼痛,但是她忍着,她望了一眼桑羽,桑羽目不转睛,好似专心地盯着她受伤的手臂。
姜漓漓仔细一看,她两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名堂。
“呲~”
姜漓漓的伤口被桑羽用布猛然一戳,血流得更厉害了,她痛得真想骂她娘。而桑羽竟然浑然不知,又要来戳她的伤口。
“桑羽,你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吗?你给吾出去!”
桑羽这才醒悟过来,看了一眼姜漓漓手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立刻跪在了地上,哀哀呼呼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不是有意的……”
姜漓漓皱了皱眉,越看她越心烦,难道桑羽没听见她叫她出去吗?
“下去!”
宓香嘟着嘴,替她敷了药,脸上看起来有些明显的不高兴。姜漓漓问宓香:“受伤的是吾,汝为何如此表情?”
宓香说:“奴是为公主忧心,您才回宫多久就受了伤,这让奴如何对墨公子交代?”
这有什么要交代的,她不过受了点小伤,反正以后也很难见到墨寒了。
“你别对他说就行了,哦,宓香!你替吾把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洗干净,放于青俎之上,吾留着有用。”
这可是把宝贝匕首呢!是她从殷岱那千方百计才讨来的。
“是!”
宓香说:“公主,今夜就让奴在门外守夜吧。”
“不用了,门外有人守着,没什么大事的,你也累了,今夜就好好休息吧。”
恰逢寂夜小雨,倾打着那些绿叶红花,外头的院子沙沙作响。她觉得有些许凉快,便紧了紧薄薄的被褥。
此刻卧于床上的她,无惊无恼,满脑子想的都是青阳裴。
他过于苍白的脸,消瘦不堪的身影,还有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
姜漓漓想不清楚,殿中侍卫重重,他明知杀她不会成功,他为何还要这样做?就算成功了,也难逃一死,他为何还要来刺杀她?他若是要来刺杀她,为何早不这样做晚不这样做?偏偏在她刚回宫的时候!而且,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得手,关键时候为何放弃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头疼!算了,她笨,不想了。明天把他整治一番,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
姜漓漓睡到了午时,吴铭在庭院中见了她之后,贼溜溜地小跑过来上报:“秉公主,昨夜的刺客该如何处置?”
“青阳裴在哪儿?”
“回公主,就在偏殿,司徒将军派人守着。”
姜漓漓拿着匕首走至偏殿,守门的两个侍卫朝她行了一个礼,她直接推门而入,殿内什么装饰物都没有,看起来有些许寒酸,远远的,她看见青阳裴全身被绑着,有两个侍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倒是很平静,即使被绑着,他的身上仍然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气质,光是看着他的容颜就恍若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