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如何?还能如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本不该存在的战争和那些无辜死去的姜国人民而痛心。
曾经的她,以姜梨之名入世,十多年来从无败绩,即使先前败了,她咬着牙都会胜回来。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可如今却败在了最无情的人手里,他不费一招一式,就让她无力反抗。
她觉得屈辱万分。
“我先带你离开这儿。”
远远的,姜漓漓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身白衣,剑气宏大,杀着黑衣人。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是谁,但总归是来救她的。
“我不走!放开我!”
青阳裴皱眉,她不走怎么行呢?他的公主目前浑身无力,使不出修为,这里太危险,珉国人人人恨她,他必须带她走。
青阳裴皱着眉,走得极快,穿过了那狼烟之地,东拐西拐,速度也越来越快。以至于桑羽追得大汗淋漓,她在后头喊着:“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啊,公子……”
姜漓漓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他曾在承辉殿所说的狠话,难不成他还想把她卖去青楼?
呵,她堂堂姜国的长公主,墨寒的师妹,竟也会沦落至此。她若是如此羞辱地死了,有什么颜面对送她去青琅学艺的九泉之下的父王?
对不起,父王,她竟对仇人付出过真心。
不会了,不能了。
姜漓漓不再反抗,在他怀里安静地说:“青阳裴,你的目的已然到达,你我相识一场,可否求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事?”
“给我一个痛快吧。”
青阳裴看到了姜漓漓眼中的痛苦和绝望,他抱着她的手明显一顿,她竟然……想要求死?
他不愿伤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愿让她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他的语气中增添了几分冰冷,从他薄凉的唇里说出一句让她厌恶的话:“我不会杀你。”
姜漓漓深深呼吸,来缓解心里的疼痛,她说:“我怕疼,也不想受折磨……”
还没等姜漓漓说完,他便不再束着她,姜漓漓的手脚虽然没了气力,但拼尽力气动一动还是可以的。
姜漓漓听见他冷漠又苍凉的假话:“我不会伤你。”
又在说虚情假意的话了,他以为她还会信这可笑至极的话么?即使她不用刀剑伤她皮肉筋骨,那她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呢?
如果神君赠她的断剑在手就好了,或许她也能杀了他。
“莫非你还要可笑地说爱我?”
呵!
姜漓漓猛然使力攀住他的脖子,紧紧搂着他的后背,调动她全身的力气撕咬住他的肩膀。
他不放她下来,她姜漓漓绝不松口。
他一声不哼,轻轻叹息,如果这能让她好受点,让她多咬几口又如何?
姜漓漓看到了远处桑羽那幽怨的神情,那是埋怨她伤了她的心上人?还是嫉妒她在她心上人的怀里?
一股血腥味自黑色的锦服里传出,充斥姜漓漓的嘴,直到有人斥责的声音响起,她才松了松她锐利的牙齿。
有人用浑厚的声音质问:“殿下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青阳裴停下了脚步,仍然把她抱在怀里。
姜漓漓转头看向来人,他蒙着面她也即刻认出,他是那日曾来她宫中的珉国使者。
“只要离宫门一里即可。”
“一里?那样太过危险,殿下怎可妇人之仁?”
“若非有她,我恐怕……”
“她如此羞辱于你,羞辱我珉国,死不足惜!你是珉国太子,怎可为了一个女人以身犯险?现在时机正好,今日若不杀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使者提剑而来,凌厉万分,气势汹汹,青阳裴抱着姜漓漓岿然不动,毅然说道:“若我一定要让她活着呢?”
他墨发飘逸,神情坚定,散发出他高超的灵力与使者对抗。四周气旋涌动,绿叶蓬飞,草木飘摇,红花落尽。
但使者修为比他高,不知青阳裴哪来的胆量,竟敢与修为比他高的人叫板。
也许是作为臣子的忠心动摇了使者,四周突然一派祥和,那迫人心弦的气浪没有了,青阳裴的长发也不再被卷动,阳光普照的空中只剩几片翠绿的树叶在打着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