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接着问:“这与公主失踪有何关系?”
元熙说:“自然大有关系,你们可曾听说一个月前魑河旁的那场大屠杀?”
说起屠杀,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姜漓漓的伙伴有些气愤:“如何不记得?我兄弟是都城人,他的父母便不幸死于那场屠杀中!”
与元熙一道的女子回答:“听闻那日死伤无数,堪比战争,就连魑河水都染红了,公主就是在那场厮杀中失踪的。”
元熙说道:“使者为青阳裴谋自由是假,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把青阳裴劫回他们珉国,那日正是上巳节,青阳裴把公主诓骗至魑河,使者派人早早在那儿设下埋伏,待公主一出现,他们就动手了。”
旁桌的人问:“既然如此,我怎么没有听到那面首回珉国的消息?”
元熙冷哼一声:“哼,他回珉国?下辈子吧!他现在可还在公主殿中,被王君好好关着呢!”
什么?青阳裴还在她的殿中?他不是……走了吗?
姜漓漓不禁问出口:“此事当真?”
元熙微笑着回答:“千真万确!”
姜漓漓故作惊呼:“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日情形,青阳裴明明已经占尽上风,怎么没有逃回珉国,还在她殿中?她亲眼见他潇洒离去的,他……为什么又回到了她的殿中?
他啊,她总是不甚了解。
元熙说:“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他明明都已经逃去很远,却又偏偏返回来自投罗网,白白死了四百珉国死士。”
姜漓漓仍然沉浸在青阳裴没有回珉国的震惊中,他走时决绝的背影浮现在她的眼前,他曾说:“就当你我恩怨两清,自此别过吧。”
既然如此,他怎么还不走呢?
莫非,又另有图谋?
姜漓漓的心又隐隐作痛起来,她沙哑着声音问:“公子还没告诉我们那珉国使者是怎么死的呢?听闻他可不是一般人。”
珉国使者可是修行者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般人可对付不了他。
元熙望了她一眼,目光与目光交错之间,她便朝别的地方望去,却忽然瞧见那沉默着的紫衣男子一直打量着她,眼神复杂。
元熙说:“幸得王君英明,不仅识破了珉国贼人的计谋,还早早有了防备,于是派青琅谢千书暗地里跟着,这才让那珉国使者有去无回……”
原来如此,那日在魑河旁见到的熟悉身影竟是她的五师兄。
姜漓漓的伙伴迫不及待地问:“那公主呢?当真是被珉国贼子掳走了么?”
“应当是如此,上头都发了告示了。如今满都城都在寻找公主,魑河旁的地都被挖了个底朝天,王君派北冥信风把魑河都翻了三四遍,这么久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据我猜测,若是没被掳走,也定是在混战中遇了害,被抛尸魑河,喂了游鱼水怪了。”
“可惜。”
“可怜。”
旁人一声轻叹,道尽诸般无奈。
姜漓漓打量了紫衣公子这一行人,一开始她以为他们只是有钱人,仔细看时,他们绝不是一般的普通人,特别是那默不作声的穿着暗紫衣服的男子,高深莫测。
姜漓漓有些纳闷,这些事儿,她这个当事人知道的都没有这么详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敢问公子,这事儿,你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周围人也一并投去疑虑的目光,旁的人也问:“是啊,是啊,公子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们自都城而来,丞相岑良是我的表兄。”
原来如此,敢这么肆无忌惮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宫中之事,竟是丞相亲戚。
紫衣男子招呼一声:“元熙,快些吃饭,吃饱了好回去。”
元熙颔首,闭口不言,伙伴一声惊呼:“哎呀,光顾着说闲话去了。”伙伴催促她说,“快些吃,不早了。”
姜漓漓和伙伴匆匆吃了饭食,香楼里热闹声依旧,只是她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了。
她朝古城走去,他们在古城的指挥下分工合作,将粮食仔细检查又讨价还价,终于置办齐全。
赶回营地时,时辰还早,谢老翁清点之后,吩咐他们将粮草放入粮仓。
黄昏时候,他们终于完成了任务,在谢老翁的召唤下,他们又奔去了沙场操练,初夏的风袭来,卷起黄沙慢慢,汗流满面的姜漓漓,捡起地上旁人战败掉落的长剑,与人对抗着。
她忍不住就要把人狠揍一顿,她忍不住就要将全身力气用尽,她忍不住想要发泄心中那股偌大的烦闷之气——于是她把第一个搭档扔进了沙子里,她把第二个搭档踢翻在人群中,她把剑插进了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