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们视死如归,满腔热血,这才将敌人逼出城门口,站在城门口,姜漓漓看清楚了城门外的形势。
那密不透风的、黑压压的一片……是两军交战的士兵么?难道司幽国是举全国之力来攻打甘城?
姜漓漓惊愕之间,突然从城墙之上射来长箭,是敌人的弓箭手,杀的是她姜国的人。
敌人在城楼上占了上风。
“小心!”
姜漓漓一声惊呼,数支利剑齐齐朝姚槐射去,好在他反应快,躲过了几支,嗯,不容她思考,她便运足力量,飞身越到姚槐的马背上,替他挡住那些自他背后射来的暗箭,那些他没能躲过的,直直朝她射来,她的心一惊,来不及运足力量了,好在身上除了被狠狠戳了几下,痛了一阵外,并无任何不适。
因为那射来的长箭都被她身上这脏兮兮的袍子挡住了。
哦,瞧她这记性,这青狸袍寻常刀剑可是不入的,算是个好宝贝。
姚槐回过头来望她,眼里都是真切的关心和惊奇。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修为。
他急切地问姜漓漓:“你怎么样?”
“没事,将军。”
其实姜漓漓不去替他挡,这区区破箭也伤不了他分毫。
姜漓漓分心去望姚槐的时候,她的马儿已经被人砍倒在地,一柄长枪朝她刺来,她抢过敌人的长枪,朝敌人刺去,那人想躲,但姜漓漓的力量不是他能躲得了的,他死了,被长枪穿肠破肚。
姚槐的马在姚槐的驾驭下依旧向前冲去,姜漓漓只能越下马,举着剑朝攻打她的敌人刺去。
于是她与姚槐在战场中失散,他急急往北厮杀,姜漓漓想,他定然担心着着他的老父亲。
姜漓漓就比较倒霉了,如同见了鬼般,敌人见识到了她的实力,不仅不躲开点,反而一股脑儿都朝她攻来。
真是的,为什么一个个都急着上黄泉呢?
她被他们缠住了许久,杀了一波又一波,提剑的手臂麻木得不能再麻木了,不知已过了多久,只见太阳斜照,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城前的整片草地,与污泥陷在了一起,有些地方在阳光的照射下早已凝成黑紫色,原本青绿的草坪早已凸凸斑斑,就连她那青色的袍子都污的不像话,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姜漓漓甚是苦恼,太阳都已经西照了,战场上的人虽是少了许多,但刀枪剑戟的交错声却仍然没有停止,也不知这场战争要何时才能结束。
她看见了古聪和古城,古聪被人砍断了臂膀,然后一剑封喉,死于非命。
她听见了古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弟弟”。
原来他们竟然是兄弟,是她一直不知。
好在姜漓漓修为深厚,又看见过太多的生死,否则定熬不住这绵长而又惨烈的斗争。因为在这里的每一瞬都成了煎熬,叫人看不到希望。
古城红了双眼,朝杀古聪的敌人砍去,他不是那彪形大汉的对手,两招就被人撂在了地上,若不是她及时出手,只怕他已见不到晚上的月亮。
彪形大汉就此与姜漓漓较上劲了,她只好凝聚灵力,小心应对。
彪形大汉杀气凛冽,出手极快,朝姜漓漓刺来,姜漓漓身体一斜,提剑朝他的手砍去,他收手极快,只可惜,被姜漓漓的剑气伤了筋骨。
他又顶了两招,便越上了一匹马,往前冲去。
打不过就想跑?以为她好欺负?
姜漓漓提剑去追,奈何他跑的贼快,把她引入了贼窝。
姜漓漓瞧见了众多的敌人,一人一马,提弓拿剑。逃跑的人躲在一个英姿飒爽、气势卓然的人后边。
她颤抖着望向那人,真是世事难料,他们曾一起举杯对饮,谈话家常,如今却兵戎相见,势不两立。
姜漓漓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只想赶快逃离这地方,却又不得不凝聚灵力集于剑上。四周杂草蓬飞,她手持长箭奔于空中,自上而下朝他刺去。
他周围的众多高手想要齐齐朝她冲来,他手一抬,众人暂且按兵不动,把姜漓漓引来的那个彪形大汉说:“小心,这人狡猾!”
狡猾?她?
那就让他见识见识。
姜漓漓笔直冲上了他的马,朝他的身体刺去,他身形一闪,持剑挡住了她的进攻。
姜漓漓变化招式,砍掉了他骏马的脑袋,马血喷涌而出,他眼疾手快,掠夺了她手里的长剑。于是姜漓漓只能取出腰间的匕首,是从与她最志同道合的六师兄殷岱那儿搞来的那把,能削铁如泥。
姜漓漓的右手撤回长剑,与此同时挥舞着匕首,朝他的左肩砍去,他的身体以飞快的速度往右边闪去。
那马被她砍掉了脑袋,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才轰然倒地。
姜漓漓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安然落地。
他也安然落于地上,踩着一地的污血,姜漓漓握紧武器,一直凝聚着神力,奔去他身边。
她攻他守,她守他攻,他的速度不如她快,可是他修为浑厚,招式老练。他与她对抗的情景与那年青琅山下他戴着面具刺杀她时如出一辙。她与他多年师门情谊,他毫不留情,要她性命。
原来如此。
见到他在战马上的那一刻姜漓漓便明白了,那年冬天,在青琅山下戴着面具刺杀她的就是他,是她的六师兄——殷岱——叶舟那糟老头子同情心泛滥时在外私自收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