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槐指了指右边的巷子,对她说:“我们去那边走走?”
姜漓漓悠悠走进巷子,虽已入夏,但春花未谢,树树桃花立于巷子深处。
她走至桃花树下,坐在石凳之上,苦笑着说:“属下走不动了……”
“如此,便在这儿休息片刻吧。”
他特意赶来,支开姜辰泽的属下,定是要与她说些事情。
几片花瓣落下,贴在他棕黑的衣袖上,他甩了甩手,抖落满袖的桃花。
香花艳艳,桃红瓣瓣,弱柳扶风,高巷之永,冠俊之顷,只可惜,他好似不是特别懂风情。
姜漓漓再次直接开口:“将军找属下可是有什么事?”
姜梨从前身伴权贵,太过聪明,姚槐难得的揶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也是,你找到了亲人,哪里还记得我这捡你的将军?”
是她想多了吗?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果然有不安好心、喜好男风、意图荼毒她的嫌疑。
姜漓漓干笑两声:“难道将军百忙之中把我带入这深处的小巷,只为赏这一地的桃花?将军是嫌姜梨昨日太过慵懒了,所以今日想要我多活络筋骨?”
他微微轻笑,那双锐利的丹凤眼里此刻似有些微的柔和。
他说:“你现在有了辰泽撑腰,所以敢顶撞本将军了?”
虽斥责,无怒意。
“哪里、哪里……”
忽他眼中柔光微收,正色庄容地问:“我过两天便回容霜城,你随我回去?”
他一本正经,等着姜梨的回答,他希望姜梨能随他回容霜城,毕竟他聪明、细心、前途无量,可做他得力干将。
不,不,在弄清姚槐是不是断袖之前,她绝不能轻易答应。
姚槐若喜欢男人,她便不能随他回去,毕竟她是女人,不能承他欢喜,伴他终身。若姚槐察觉她假扮男人,惹他心动,焉有她命在?虽说她的命是他救的,但到底还是活着好。若他喜欢女人,对她好定然只是出于责任和同情,留在他身边尚可。
嗯,不如趁此机会下手。
姜漓漓微微一笑,“将军可是忘了,姜梨出自丞相府,本是丞相府中的娈奴?”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是她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他根本不在意?
姜漓漓将身段放得柔媚些,单手攀上他的肩头,轻轻地说:“姜梨曾是岑良的娈生,将军以为我受尽了屈辱,所以同情我,昨日我的修为将军也看到了,将军昨晚匆匆赶来,可能也是为此一探究竟吧。将军心中想必甚是疑虑,我有如此修为,为何为没有逃出丞相府,为何没能摆脱岑良的魔爪。”
他甩开攀附着他的手问:“为何?”
“只因我本是断袖,喜好男风,与丞相大人情投意合。”
好在她与岑良互不相熟,她在边关苦寒之地,他在都城繁华遍野,岑良不知道她借着他的名义谎话连篇。
就算他们都知道了她说假话,他日她面具一摘,水佩风裳,宝珠玉钗,施青黛抹脂粉,他们又怎会认识她是谁。
听了姜漓漓的话,姚槐微微一颤,似是不明所以,却又有所顿悟,随后长眉微皱,眼里冒出的寒光若剑,似嫌弃,像厌恶,如怒火,让她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