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礼官念错了,龙绡入水不湿,是他送给王兄的没错,那家传玉、长明灯、夜明珠也该是送给王兄的,只有那花应该是送给她的,毕竟他送王兄花,还是一盆红色的花,不合时宜。
是了,定是礼官念错了,要不就是他之前上报礼官的时候报错了,哪有一个臣子送给公主的东西竟比送给王君的东西还多还贵重的呢?
姚槐常远离京城,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送礼轻重虽说是情有可原,但这样或许会惹得姜越的不满。
她想朝姚槐使几个眼色,提点提点他,毕竟他们关系匪浅。奈何今日她戴的是帷帽,不是面纱,就算她十分卖力地挤眉弄眼,他也看不见。
姚槐未穿戎甲,头戴玉冠,一身黑色锦服,消尽眼中冷酷的气息,俊俏的不可方物。
他朝姜越作揖:“臣恭王君如月之恒,如南山之寿,万寿无疆。遥叩公主芳辰,一生安乐。”
姜漓漓微微颔首望了望姜越,他脸色如常,没有任何不满。
姜漓漓礼貌地说:“姚将军之礼,件件都用心之至,听闻那红昙,千年发芽,千年含苞,一瞬绽放,吾甚是喜欢,吾不喜欢太过光亮的东西,至于其他,将军不若放在家中,照亮明堂。”
他救过她,在甘城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无比清贫,无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如今回了王城,理当她择宝物送给他才是,即使她贵为公主,又逢生辰,也没有理由接受他那么多好东西,若是受了,他那脸色铁青的老爹指不定被她气晕了。
姚槐望着姜漓漓说:“臣备的礼,不合公主心意?”
姜漓漓想,若拒绝,就是当众拂了他的面子,男人都好面子,她不能这么做,只好微笑:“甚合我意,多谢姚将军。”
姜越笑着说:“卿守北之城数年,不求虚名,劳苦功高,今又敬数宝于漓漓,漓漓忧愁多日,适才终于开怀,卿快快上坐。”
姜越她什么意思?姚槐给数宝于她,她于是很开心?合着她是如此贪财之人?
桌上杯盏晃动之间,镇守边关的上将军姚槐却跪了下去,朝臣面面相觑,只听姚槐说:“臣因俗世困扰,日夜不眠,有一事求王君囊助。”
姜越轻问:“何事?”
“臣经年未归,已二十又六,因臣从前未遇良缘,如今家中无人主事,野草漫天,奴仆无德。臣今日想请王君赐臣一桩婚事,主臣家之序!”
姜越高坐堂上,明知又故问:“哦?卿看上了哪家的女子?”
姜漓漓愣愣地思量,他会看上谁家的姑娘?
该不会是……她?
“长公主回宫那日,臣在人群中远远地见了公主一眼,一见倾心,念念不忘。臣无妻无妾,无病无疾,府宅虽小,一应俱全,长公主可愿嫁臣为妻?”
那日殿中流光溢彩,歌舞升平,弹琴舞剑,气度恢弘。
姚槐说,臣在人群中远远的见了公主一眼,一见倾心,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