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昨夜没去你府中?”
姚槐蹙眉,长公主活泼好动,难道她又出宫了?她身体不大好,怎可外出游荡?
姚槐说:“禀王君,公主不曾来过。”
怎么会,姜越怎么没有去敬远侯府?
姜漓漓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她定是被诓了,姜越不顾江山社稷辛辛苦苦出宫,怎么会是为了扮演她的样子去姚槐府上潇洒呢?他没有去姚槐府上的理由。
是她没有思路周全,冒昧了。
“那宓香呢?漓漓的侍女,她可否在你府中。”
姚槐面无表情地说:“不曾。”
赵度突然跪了下去,呈着一方丝帕似的东西说:“属下该死,未能及时上报,姒连今日在您席枕下发现了这封帛书,想必是公主昨日在殿中玩闹时所放。”
笑话,她何时写了这些东西?
姜漓漓接过来一看,帛书上仅仅写了六个字:吾去青琅,勿念。
她不得不佩服姜越,不论大事小事,皆在他运筹帷幄之中。
姜漓漓将白色帛书扔到案上,好叫姚槐真真切切看到姜越以她之名写的这几个字。
她手拍木板,装作生气的模样,又顺便看了看姚槐的神情。
他端坐席上,面无表情,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几眼。
姜漓漓有些愧疚,看姚槐迷蒙的样子,他大概不明白他面前的王君自导自演想要做什么吧。
毕竟常言道:君王心,海底针。
姜漓漓端起银色杯盏,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提神醒脑。
她建议姚槐:“这茶是今年的好茶,卿不妨尝尝。”
听闻此言,姚槐执银色杯,饮了一口茶。
姜漓漓打量着姚槐,他虽不言语,但那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质,与微微皱着的眉都告诉她,对于她去青琅这件事,他并不开心。
她只好无奈地说:“漓漓自幼在青琅山长大,相比王宫她更喜欢青琅,漓漓这般不懂事,卿心里一定不好受,她如此不顾念卿的名声,既如此,卿有何打算?若是卿……不愿娶长公主了,孤允许你悔婚。”
姚槐不假思索,郑重地说:“不论公主去往何处,臣都不会悔婚。”
他直直地望着她,让她心慌,她赶紧说:“既如此,替漓漓取药的事便作罢,孤也没什么好与你说的了,卿请回吧。”
姚槐望了望王君的脸,他脸上的红色斑点令他有些担忧,他身为臣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作揖然后徐徐告退。
殿门一开,冷风一吹,姚槐的衣袂飘动,望着姚槐离去的高大的背影,姜漓漓突然有些心酸,也心虚的厉害。
他英勇善良,情深意重,值得被人善待。
她这次真不是诚心骗他,诚然是世事所逼,希望他日后不要心生怨恨,也希望他得知她去青琅的消息不要伤心。
近来天气特别晴朗,如此好天气,志在高山流水,乐于赏花看月才不负老天。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洗耳恭听,听赵度念经。
赵度喋喋不休地给她讲着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小事,让她看山河蓝图,背诵朝中官员名字,官员的职位,更有甚者还让她了解他们姬妾几个,家财多少,祖辈何人……
天还未亮,姜漓漓便醒了,望着灯火摇曳的偌大殿堂,突然间让她生出了一股荒凉之感,算算日子,又到了上朝的日子了。
她已经上了两次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