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宫。”
姜漓漓冷得厉害,哪有什么心情去赏红梅映雪呢。
她一点也不喜欢雪,相比风雪交加,她更喜烈日炎炎。她觉得,热是一种烦闷,而冷是一种疼痛。
她可以忍受烦闷,难以忍受疼痛。
老辛来报:“禀王君,阳氏产下一个男婴,早夭,阳氏气血两虚,也走了。”
她轻叹一声,端坐在炉火旁,把烛火和明珠放在案上,叫程鹏搬来朝臣们的奏疏,她批了大半,实在无聊时便望了望窗外。
天已经快黑了,她起身步入门外,踩了踩不厚的积雪,雪压着庭院的紫竹,几株常绿的植物也覆盖着白雪,一阵风刮来,雪扑上她的脸。
姜漓漓退回大殿,匆匆吃过了晚膳,沐浴一番之后,又看了几本奏疏。
风雪大盛之时,她伏在案上睡着了。
隐隐约约听程鹏在门外叫唤:“王君,长守宫中的宋狸在外等候多时,说有要事见您……”
待她睁眼之时,程鹏穿着间色的深灰色衣服已走到她的跟前,他轻声叫唤着她:“王君,公主殿中来了个叫宋狸的人,说是有要事禀报。”
宋狸?好像是有这么一个黄门。
“什么事?”
“他说事关重大,要面见王君。”
她将一把竹简扔至案上角落,闭着眼睛揉了揉额角,沉声道:“进来吧。”
青阳裴走了进来,看见“他”端坐案前,手按着眉角,皱着眉一脸的不悦,定是案上那堆竹简让“他”头疼。“他”的脸又消瘦了几分,“他”画了黛色的浓眉,衬托得那眉眼英气逼人。
果然是她——姜漓漓。
那日他喝醉时看见的不是幻像,是她。
青阳裴跪拜在地上,对着她道:“奴宋狸拜见王君。”
这声音甚是熟悉,曾在她耳边日日萦绕,化作呢喃耳语。
她睁开眼睛朝跪着的人望去,青阳裴穿着一声黄门的深灰色衣服,戴着黄门的帽子,未经她允许便私自抬起头来。
这般看去,跪在她眼前的可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好黄门,只是那含情的眉眼,明目昭昭透着心怀不轨的模样。
她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没有直呼其名,只问:“你来此做什么?”
青阳裴笑着提醒她:“王君,奴所报之事发生在前不久的晚上,事关长公主的性命以及王君的清誉,还请王君摒退他人。”
她皱眉,青阳裴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如若他把此消息散播了出去,定会引起动荡。
她懊悔不已,当初行事就不该如此荒唐。她怎么会做出去长守殿拿安魂丸这等傻事呢?定是叫他看出了破绽。
别急,青阳裴还在她的手上,他逃不出这王宫,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定能封住他的口。
北冥信风和吴铭也真是的,怎么干活的?连个人都看不住!竟叫他跑到长和殿撒野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