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漓松开架在北冥信风脖子上的匕首,说:“孤不会杀你,你走吧,孤只会放你这一次,下次再见时,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不管北冥信风愿不愿意,他能留住命是受了已死的北冥孟光和北冥小玖的恩泽。
姜漓漓将锋利的匕首套进鞘里,别在腰间,她转身朝殿门走去。
北冥信风并未着急离开,在她抬手碰上残破的殿门时,北冥信风突然爽朗地说:“既然王君如此大度,臣就奉上一个秘密来感谢王君的不杀之恩。”
“什么秘密?”
“先王修为卓越,却死于战场,杀他的人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士兵,正是王君刻意放走的青阳裴呢。”
她的手顿在了空中,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杀他父王的......是青阳裴?
她再一次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臣当年亲眼所见,是青阳裴杀了先王,如今青阳裴应该带着他珉国的士兵已经赶到长和殿了吧。”
姜漓漓转过身去,看见北冥信风往她残破的殿门上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便跨步在庭院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殿前只留下毫无力气的她,她的心一阵又一阵的酸痛,头也晕眩起来,她只能扶着殿门喘着气儿。
世上修行之人数不胜数,为什么杀她父王的人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青阳裴呢?她为什么要放了他?上苍为什么总是爱捉弄她?
她无力地拍了拍残破的殿门,轻唤着宓香的名字。
宓香打开殿门,她看见了虚弱的公主。
她惊慌的小声地问:“公主,你受伤了?”
“没有,快扶吾进殿。”
宓香把姜漓漓扶到殿中后匆匆点燃了殿内的长明灯,在长明灯的照射下,她看到了公主苍白的脸色以及忧伤的眼神。
姜漓漓走到架子旁,将手中紧握的明珠摆在了架子上。这颗明珠啊,让她想起了姚槐,她总是对不起他。
欠他的,她这辈子已经还不清了。
宓香在她的身后跪了下去,一脸愧疚,她说:“是奴不好,让公主一人对抗着北冥信风,奴却躲在殿中......奴怕一出去了,就暴露了身份......”
她无心再管这些闲杂琐事,她望了一眼宓香,她穿着她的衣服,带着她的首饰,蒙着面纱,虽然不能看清她的脸,但已经美丽的不容忽视。
她脱下身上用金线绣的沉甸甸的黑色袍子,对着宓香柔和地说:“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快些把吾自己的衣服拿过来。”
姜漓漓换上鹅黄的衣裳,披上雪白的袍子,亲手将那件沾满了鲜血的姜越的袍子烧掉,然后她缓缓回到殿中,安静地坐于席上,不言一语。
北冥信风的说话声很大,宓香在大殿内听得清清楚楚,公主现在应该难过和自责到了极点,她脸色苍白的让她有些害怕。换了衣服的宓香小心翼翼地问她:“公主......咱们不走吗?”
走?四面皆敌,以她病弱之躯,能走去哪儿去呢?她强忍身体的不适和满腹焦虑忧愁,面不改色地坐在这儿和她说着话已经算是没有给宓香徒增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