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去了,却带着兵马归来,攻破了她死守的城门。
她该是何等的绝望,才会义无反顾地跳下悬崖。
青阳裴挪到床上,睡在她的身旁,然后为她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轻轻地抱着她。
以前,她常常做着噩梦,在他的怀里缩做一团,让他好不担忧。
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如果他能驱走她的噩梦就好了。
鲜有的一次,她在梦中笑了,边笑边用她的小锤锤着他的胸口,口水流了他一身。
真希望她能永远这样笑着,哪怕她常常把口水流在他的身上。
现在啊,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即不在他的怀里缩作一团,也没有流着口水,她的身体冰冷得可怕,她一动不动,身上的寒凉传入他的身体,让他都觉得可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骤雨停歇,谷中白雾散去,月光轻洒,他突然听到了谷中响起一阵又一阵的琴音,似悲似喜,动人心魄。
这谷中除了叶舟还有谁?
他惊起,想起了坠落悬崖时听到的琴音,又想起了用笛音伤漓漓的红衣女子,来人是敌是友?
他匆忙取过放在石床边上的漓漓的匕首,走出石洞。来人并未远去,穿着一身白衣侧着坐在青藤旁叶舟凿来中午晒太阳的一块大石头上悠闲地弹着琴。
见他出来,余音在山谷中回旋了一阵后,他抚平了琴弦。
是之前在玄雷中而来救了他和漓漓的人。
青阳裴确定,来人一定不是不小心从高崖之上掉下来的。
他紧握着匕首谨慎地朝他走去,用低沉的声音问:“你是谁?”
“等你的人。”
白衣人微微侧头,与他对视着,眼神柔和,没有杀气。
月光下青阳裴看见了他的脸,来人的眉眼与他很相似,却比他多了几分温柔的冷峻,儒雅的高贵,他的脸恍若散发着白炜,那么惊世脱俗,天下无双。
青阳裴就这么站在石块旁,开门见山地问:“你和漓漓有什么渊源?之前为什么要救我们?”
白衣人不答反问:“吾乃拂弦,是来帮你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你有什么条件?”
“吾可以救她,但是你必须死。”
如若他和漓漓只能活一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活下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帮我?”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坐下来聊聊?”
青阳裴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他根本不是拂弦的对手。
“愿闻其详。”
说完,青阳裴还未来得及戒备,拂弦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全身有些疼痛,一阵异样的感觉传来,他仿佛失去了知觉不能动弹,就连思想也被人控制了般,记忆喷涌,一帧又一帧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显现。